虽然三哥被称为地球的撤硕,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古印度的文化实际上还是很值得大家学习的。
比如佛教文化,比如咖喱这种复合香料。
还比如..
瑜伽。
这种功夫的发明到底是为了那啥还是为了强身健体,其实已经不太好说明了。
但是张永春知道,反正他让这些姑娘们练瑜伽就是为了强身健体的。
清润水行的后宅,铺陈着细密草席的宽敞厅堂内,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宁静与专注。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混合了汗水和某种清雅植物熏香的气息。
柔软厚实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锦缎软垫铺满了地面,将整个房间染成黄色。
此刻,十几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正缓缓从垫子上起身,结束了今日由唐清婉亲自教导的崔明姬,带头引导练习的名为“瑜伽”的体操。
“辛苦各位了。”
站起身来,崔明姬将扎成马尾的发辫松开,一边晃头,一边跟众多在场的婢女们拍手问候。
她作为最早跟随张永春的新罗婢之一,又通晓汉话,俨然成了这群异域女子的小首领,学得也格外用心。
“今晚的练习已经结束,大家收拾一下,准备进行最后的团体操训练。”
说着,她收势站定,气息平稳,额角只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个个匍匐在地上的身影缓缓直起身来。
胡姬莉亚则有些吃力地直起腰。她拥有一头在阳光下会流淌出蜜糖般光泽的金色长发,此刻被汗水沾湿了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湖绿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
身为西洋人种,她的身体发育较早,胸前的丰润和略显圆丰的腰臀曲线让她在完成某些需要极致柔韧性的体式时倍感艰难,总觉得身体被无形的束缚拉扯着。
她看着身旁几个倭婢轻松地起身,身姿轻盈得如同柳枝,动作行云流水,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羡慕。
真好啊!她们总是能够完成的那么完美。
心里叹了一句,莉亚站起身来,脚丫轻轻踏在软垫上。
回馈给她的松软感瞬间让她心中一荡。
无论做了多少次,当莉亚的赤足离开那柔软得不可思议的锦缎软垫时,她心底依旧会涌起一阵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触感,比她幼时在破败家中睡过最柔软的干草垛还要舒适百倍!
在她那个位于遥远西域、为小领主放牧牛羊的贫苦家庭里,这样的东西,连领主夫人都不配拥有,更别说她这样的小私奴之女。
然而此时,这东西它竟然就这样随意地铺在地上,供她们伸展身体。
甚至,任由她们的汗水滴溅在上面,那位大夫人也不会觉得心疼。
这真的是好奢侈呀。
呆呆地望着这块垫子,她甚至不敢想象躺在上面睡觉会是何等奢靡的享受。
就在她望着脚下的软垫微微出神时,一杯温热的、散发着浓郁乳香的瓷杯递到了她面前。
“莉亚,在想什么?
喝点牛奶,刚温好的。”
说话的是胡姬玛莎娜。
她有着一头热情似火的浓密红发,用一根简单的丝带束在脑后,几缕不羁的发丝垂落在鼓胀的胸前。
和莉亚相比,大了一岁的她的身材更为成熟丰润,充满力量感,练习瑜伽对她而言,却好像是另一种舒展一样。
此刻她自己也端着一杯同样的牛奶,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大半,舒服地眯起了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眼睛。
“谢谢。”
莉亚接过温热的瓷杯,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回过神。
她小口啜饮着香甜醇厚的牛奶,感受着那腻滑的液体滋润着喉咙,驱散了身体的疲惫。
嘴边挂着一抹白,她看向玛莎娜,湖绿色的眼眸里带着纯粹的惊叹:
“玛莎娜,我只是…每次站起时都在想,我们的主人该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
这样…这样奢侈的软垫,竟然只是让我们随意踩踏、伸展身体用的?”
她把杯子里的牛奶全部喝光,一滴都舍不得留下,甚至伸出舌头舔的干干净净,才依依不舍的继续开口。
“在我的家乡,领主夫人最心爱的坐垫,恐怕也没有这样柔软珍贵。
我连睡觉,都从未睡过这么舒服的东西。”
她的声音带着西域特有的卷舌音,语气里充满了敬畏和不可思议。
玛莎娜闻言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豪迈地将杯中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发出满足的轻叹,甚至打了个小小的、带着奶香的嗝。
“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了下嘴,随即红发一甩,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更亮的光彩:
“软垫?亲爱的莉亚,软垫固然好,但真正奢侈的,是这个!”
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空了的杯子。
“软垫虽然很软,可是我们每天晚上睡觉的床也不差。
但是这样甘甜、醇厚、没有一丝膻味的上好牛奶,可是只有我们才能喝到的!!”
玛莎娜眼中带着自豪。
她从来没有喝到过这种带着淡淡的木瓜香气的牛奶,而且每天都能喝到!
“在我们家乡,最好的牧场挤出的鲜奶,也要兑上水,还要优先供给领主和他的勇士们!
我们这些牧羊女,一年到头能喝到几口纯粹的奶?
更别说这样每晚都能喝到一杯,还是温热的!”
玛莎娜的语气带着一种经历过匮乏后的深刻满足。
“这才是主人给予我们真正的、难以想象的奢侈!
软垫铺在地上,我们还能踩到、用到。
但这牛奶,是实实在在地流进我们的身体,变成我们的一部分力量啊!”
她的话语带着草原儿女的直爽和务实,让莉亚微微一怔,随即也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牛奶,似乎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它的珍贵。
是啊,这每晚一杯的牛奶,何尝不是主人无声的厚待?
它的价值,或许真的远超那华美的软垫。
就在两人沉浸在这份由一杯牛奶引发的感慨中时,一阵刻意压低的、带着东瀛特有腔调的议论声,如同细小的蚊蚋,从厅堂另一角飘了过来。
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后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哼,瞧那两个西域胡女,一个笨拙得像刚学步的小牛犊,一个只知道牛饮牛奶,粗鄙不堪…”(以下都是倭语)
“就是,动作僵硬,毫无美感,真不明白主人为何要留下她们…”
“听说她们家乡穷得很,怕是连澡都很少洗,一股子羊膻味…”
“嘻嘻,你看那个红头发的,喝个奶还打嗝,真没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