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孔明灯?这青天白日的,谁放这玩意儿……”
弓箭手眯起眼,好奇地嘟囔着,完全没意识到死神的临近。
那“孔明灯”飞得不高,带着一种诡异的平稳和嗡鸣,径直朝着寨门正上方飞来。
而就在弓箭手和其他几个同伴指指点点,猜测这是山下那个将军搞的什么古怪把戏时,异变陡生!
只见那红色小点猛地一沉,脱离了“孔明灯”的底部。
随后,带着轻微的呼啸声直坠而下!
“哎,什么东西掉下……”弓箭手的话音未落。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冲天而起的橘红色火球,在山寨大门前猛烈炸开!
莫洛托夫鸡尾酒这玩意,你如果想让他大面积铺开燃烧,就不要加黏着剂。
但是如果想让他粘在身上一直燃烧,那就加点黏着剂。
而很不巧,张永春这批所用的,就是加了白糖做黏着剂的版本。
粘稠的如同地狱岩浆般的燃烧剂四散飞溅,瞬间点燃了木质的寨门、门前的拒马、堆积的杂物。
以及那几个正好奇张望的弓箭手!
“啊——!!火!火啊!”
“我的衣服!我的脸!救命!”
“烫!烫死我了!啊啊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撕破了山寨刚刚凝聚起来的肃杀气氛。
这时候已经到了秋日的中旬,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
因此他们穿的衣服也很厚。
所以,这群人打算赶紧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扑灭火焰。
然而就算他们脱的了衣服,可是扒不了皮啊!
那火焰粘在他们的头发和脸上,将那几个被点燃的弓箭手变成了人形火炬。
一个个光着膀子,那几个火人在寨门前疯狂地扭动、翻滚、拍打,试图扑灭身上粘稠燃烧的烈焰。
但是混合了柴油、汽油、煤油的燃烧剂如同跗骨之蛆,根本扑不灭!
火焰贪婪地吞噬着他们的毛发、皮肉,发出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而因为剧痛和灼烧感,让他们不得不在地上打起滚来。
而这一滚,又将地上的燃烧液粘在了身上,更是将他们变成一个个在地上痛苦挣扎,不断哀嚎的火球。
这地狱般的景象,让寨墙上所有目睹的山匪瞬间头皮炸裂。
自古以来,水火最无情。
就跟见到了黄河母亲来肘击中原大地时的豫州老乡大叫俺累娘一样,这帮人见到了这样的火焰,也开始嚎叫起来。
“妖…妖法!是妖法!”有人失声尖叫。
“天罚!这是天罚啊!”有人惊恐地跪倒。
“救救我,救救..”有人还剩下一口气,伸出手去求救。
这时,有一个脚快的山贼,伸手从一旁的茅厕边上抄起了一桶尿,也顾不上了,直接对着一个火人泼了上去。
反正都是水,水能灭火这是常识!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反常识了。
那么众所周知,油的重量比水轻。
所以,这一桶尿泼上去,直接让那刚才还在地上一小堆燃烧的火,瞬间变成了一条流动的火河!
看着那些在尿上流动的火焰,那个泼尿的山贼都傻了。
哎,这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他愣神这一刻,那被尿冲过来的火焰已经流淌了过来,直接吞没了他的脚!
瞬间,他整个人也变成了一团火人。
只不过他这个火人有点..
味大,无需多言。
一瞬间,屎尿味夹杂着烤肉味,还有木炭的灰味夹杂着传来。
一股寒气从剩余之人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刚刚被林全鼓动起来的凶悍之气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就在这混乱与绝望弥漫之际,那架刚刚投下死亡“礼物”的黑色“怪鸟”在空中灵巧地划了个弧线,再次带着令人心悸的嗡鸣声飞了回来。
这一次,它的腹部赫然又挂着一个同样的红色果实。
在无数双惊恐欲绝的目光注视下,第二个燃烧瓶精准地投在了第一道火海的后方,堵住了通往寨内的狭窄通道!
“轰隆——!”
更加猛烈的爆炸和火焰腾空而起!
这一次挂上的是没加黏着剂的燃烧弹,火焰铺开的范围更大,火势在前一次的投弹下,火焰的威力也更猛!
瞬间,这两道火墙瞬间连成一片,化作一片汹涌澎湃的烈焰地狱,彻底将整个寨门区域以及通向山寨内部的唯一通道完全吞噬!
炽热的气浪席卷而上,烤得寨墙上的山匪脸颊生疼,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木料燃烧的噼啪爆响、夹杂着垂死者最后绝望的嘶鸣、以及山匪们惊恐的哭喊,就跟交响乐一样连环响起。
站在最高处岗楼上的林全脸上的狞笑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恐惧。
这岗楼可是他亲自监督建造的啊!
用的巨木之高,平时开门都要七八个人一起推才能推开。
而现在,就被这天上飞下来的火烧了?
他亲眼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第一道防线,连同那些精锐的弓箭手,在几个呼吸间就被这从天而降的诡异火焰彻底摧毁、吞噬!
那粘稠的火焰和手下惨死的景象,让他这个刀头舔血多年的悍匪也感到一阵心悸。
“这…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握着刀柄的手心全是冷汗,声音带着他自己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颤抖。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一个头目凑了过来,声音带着同样的恐惧,却又有一丝庆幸的开口道:
“大王,你看,那火不仅烧了咱们的门,他们也进不来了!”
听着他的话,林全低头望去。
果然,那火焰后面闪闪放光银甲将军似乎也没有上山的打算。
似乎是因为那熊熊烈焰不仅吞噬了敌人,同时也将唯一的上山通道彻底封死。
看着那火焰形成了一道几乎不可能逾越的火墙时,一股劫后余生的侥幸和扭曲的得意瞬间压过了恐惧。
他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林全猛地转过身,对着身旁脸色同样凝重、眼神深处带着强烈忌惮的密桑,强行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的声音刻意拔高,试图想用豪爽的大笑掩盖刚才的失态:
“哈哈哈!密桑先生,看到了吗?这帮不知死活的玩意,想烧我?烧得好!烧得好啊!”
密桑看着他,眼睛里闪过关爱智障的光。
你是被火把脑子烤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