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平来到山下平地,也不敢往王明身边凑合。
生怕这小子杀红眼睛,连他们也砍了。
当然王二平也清楚,光是这些废物都让王明处理掉了,他没出手,算是理亏客。
“我说王明,差不多就行了,再闹大的话会出人命的!”
王二平上来就是说教的口吻摆着老大的架子。
王明白了他一眼。
“咋滴,你是我请来帮忙的,还是要给他们求情,这帮畜生下黑手的时候,也没见你拦着啊?”
“我这叫掌控局面,万一出了状况好出面调解,不然闹到以后大家还咋见面不是?”
他这么一说,也让王明冷静了一下。
不论两边谁出人命,后面都没法收场,他王明没有身份,闹到官家那里肯定要吃些亏的。
“至于见面就算了,以后见到他们剁他们一根手指头,如果不是我和陈魁来的及时,恐怕伊莎贝拉已经......”
王明不敢继续想下去,也庆幸自己来的及时,哪怕这路上吃了不少苦头,起码伊莎贝拉安然无恙。
王二平还想说些啥,王明直接转身过去不搭理他。
朝着伊莎贝拉走去,蹲下身子扶去她面颊的碎发,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好像还在做梦。
“没事就好,哥带你回家,你姐姐艾米丽也担心你好久了。”
王明小心翼翼的抱起伊莎贝拉,动作谨慎细微,但还是惊醒了伊莎贝拉。
“啊王明哥,真的是你吗,我没在做梦吧?”
洋妹子睁大水汪汪的蓝眼睛,仔仔细细的检查王明的脸颊。
冰凉的小手贴在王明被风刮的粗糙的脸上,一下子竟热了起来。
“对不起啊妹子,哥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王明一开口,伊莎贝拉忍不住的抽泣起来。
委屈的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泪水随着委屈和难过决堤而下。
“呜呃呃呃...你怎么才来啊王明哥哥,我差点死在山里见不到你!”
“没事了,坏人已经被哥哥我打残废了,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废了他!”
王明这话一说,竟然让不远处的王二平后背发毛,像是在警告他一样。
“哥,我饿了,你那有吃的没?”
洋妹子知道,王明一路过来也吃了不少苦头,她很懂事的没有耍性子。
只是埋在王明的颈窝里,贪婪的感受着王明身上的草木味还有汗夹着血腥的男子气概。
“吃的我还真没有,我去帮你问问。”
王明一瞪眼,陈魁心领神会,小眼睛一转圈,看到王二平的小弟口袋鼓鼓囊囊的。
二话没说上去就是掏,吓的那人还以为是黄鼠狼掏口袋。
“素干子,勉强能吃,还有别的东西没,老实拿出来。”
“诶诶你这傻大个别抢啊,这有点喝的你也拿走得了?”
那人刚说完就后悔了,陈魁是真不客气一点不给他留,就差给他身上的袄子也扒下来了。
伊莎贝拉身体虚弱脚上还有冻伤,王明索性一直抱着她,累了就换到陈魁身上。
“王明哥这东西是啥,还挺好吃的。”
伊莎贝拉囫囵吞枣,两口塞下一块辣素干子,哽在喉咙连着喝了三口水才吞下去。
“素干子说白了就是风干豆皮,加了点辣椒拿味。”
每年收成下来的黄豆,大部分都拿去换公分买肉吃。
少数有精力的人家会留几斤黄豆,拿到村口的石碾盘上压成细粉。
“制作豆皮原来有这么多讲究,压成粉和面?”
“当然不是,黄豆粉兑水稀释沉淀,还得过筛。”
也就王明现在还有闲心给伊莎贝拉讲东西。
王二平听了两句都快睡着了。
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给躺尸的绑匪们集中起来控制。
至于受伤的李狗且,他还好心的让小弟给包扎了一下。
一转头,伊莎贝拉坐在王明的怀里,听得尽兴。
“过筛之后的黄豆渣子也能吃,但是要在豆浆里面加入小半碗卤水,等待凝固成型,最上面一层豆子膜晾干了就是豆干。”
“嗷我知道了明哥,豆干留到冬天,加辣子和调味料炒香,当干粮!”
王明笑着夸奖伊莎贝拉,都学会抢答了。
也算是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尽快从紧绷的情绪和噩梦般的经历里抽身。
毕竟这样的状况,在王明初次打猎时候也遇见过。
“明哥,我困了你带我回家睡觉好不好?”
家......
啧。
一说到王明那三间小草房,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东西也被抢了个七七八八。
就算回去也是四面漏风,短时间内根本修缮不好。
王明看着怀里可怜巴巴的小美人,思索着对策。
“李狗且他们就是被当枪使的,狗脑子想不出绑架这种损招,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而且我家里现在啥东西也没有,只能带着洋姐妹俩先去别人家接济一下。”
陈阿公家?
不行,阿婆事多嘴碎。
张老药家?
他还有个如花似玉的闺女,三个年轻姑娘聚到一起,足足一台戏,也不成。
“更何况,这次闹事的人里还有不少是土门村的同乡和他们的亲人,见面也很别扭。”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离开土门村,找别的地方落脚。
一边搞定幕后黑手,一边修缮房屋。
“明哥,我好奇一下,土门村的人都这么对你,蹬鼻子上脸的,你咋不离开呢?”
王明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傻丫头,我要是走了,咋和你跟你姐相遇成为一家人?”
王明一开口,说得伊莎贝拉小脸羞红。
随后又看到王明的脸色有些感慨复杂。
他说:“土门村是我的第二个家,吴干爹管我吃养我大,汪师傅教我打猎生存的能耐。”
他们深深扎在土门村甚至秦岭的土地上,落地生根。
而于王明来说,他的根也在这,是执念也是怀念,离开不得。
“没事咱现在不安生,先去大地村看看,我跟老噶跟苏红的关系还行,他们会帮忙的。”
看他感慨的样子,伊莎贝拉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毕竟人不亲身经历是无法共情别人的。
她知道明哥以前过得比自己要苦,但她能做的就是陪着明哥,以后对明哥好。
“明哥,谢谢你。”
“哈哈哈,真要谢的话,等你再大几岁,当哥的女人吧?”
“啊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