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这么大的事,是不可能没有动静传出来的。
或许王明也觉得,昨后半夜甚至今天不亮,周康家失火的消息就该四处传播才对。
“这时候见不到动静,莫非周康又用他家祖传的手段了?”
有事直接拿钱砸,这次也无非是花钱堵嘴巴,把事情压下来。
说再多也只是猜测,想知道状况出去走走就对了。
因为灶坑火候不均匀所以整个叫花鸡需要不断的翻动。
泥壳子干透时候翻面,彻底板结的时候翻面。
大概是第四次翻面之后,泥壳子开始皲裂,调料穿透鸡肉的香味肆意飘动,掠夺着王明一家三口嘴里的味蕾。
缝隙里甚至会渗透出丝丝缕缕的鸡油水。
王明拿不算烫的烧火棍子,蘸上两滴到嘴边尝一尝,满意的点点头。
“王明哥咋样了,这小味道根本忍不住,我快饿死了!”
艾米丽有些迫不及待,她应该没吃过这种滋味的野鸡肉。
“在我们那边,山林野外里比较多的是松鸡,肉质比较肥嫩,但这也是缺点。”
松鸡肉多但是一烤就出油腻歪的很,对于他们印第安裔的厨艺而言,需要烤到发干,像是公野鸡这种肉质程度,才会最大限度的不浪费松鸡肉。
王明同样着急,但现在就等最后的收味。
他把火挪小了一点,用炉钩子把叫花鸡往外挪动。
保持着低热的烘烤,最后的就是渗透在鸡肉中的,沁人心脾的荷叶清新,是解腻的。
“芜湖,差不多了,你俩把泥壳敲开直接吃,我去炖汤。”
“嘿嘿那明哥我姐妹俩不跟你客气了?”
洋妹子伊莎贝拉也忙保证道:“放心吧,我肯定会把最好吃最嫩的位置留给你!”
姐妹俩围成一团跃跃欲试,用砖头砸松泥壳,随后用木棍一点点铲下去。
当大半个荷叶包鸡出现在急不可耐的面前的时候。
少量的鸡肉油水也被蒸发烘干,像是糖霜一样挂在荷叶上。
葱姜蒜香料的味道是从里面一点点渗出来的。
“好烫手,你来撕吧妹妹,不然我想用牙齿咬断绑绳。”
荷叶已经变得软烂,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绽开。
整半只野鸡的柴老肉,却烤的汁水充足,肉质软嫩。
“说白了,老柴肉的做法就是锁鲜和储水,只要考虑好这两步,咋做都好吃。”
野鸡肉的香味还是不同于家养鸡。
毕竟是山上飞着吃草木和杂虫的,肉的底味会比家养鸡,多一种的草木香。
“明哥,这块鸡皮脆嫩脆嫩的,给你留着!”
“胸口肉可是我最喜欢的部位,勉为其难的留给你吧?”
洋姐妹俩没只想着自己吃饱,时不时的往王明嘴巴里塞两口,他自己都快吃不下了。
“行了行了,我伤没好不能吃太多盐重油腻的,你俩半吃半来帮忙炖鸡汤。”
野鸡肉汤的时间可久,做好的话估计也得晌午头。
到时候就蛇肉干卷黑麸饼,老野鸡汤暖身子。
“鸡汤出水多好糊弄,到时候盛一些给张老药送去。”
王明很少孝敬张老药,他家寻常时候啥也不缺,也不惦记王明的。
亏得今年形势不好,王明给他家添补顿饭汤,都得找机会。
他老嘴头子喝不出和好歹,给张婶和张雅喝也不错的。
剩下的半只野鸡切成中小块,不然家里的小汤锅塞不下。
依旧是王明熟悉的做饭老朋友,葱姜蒜粗盐和野香草。
一股脑子下去锅里,然后把之前收获过的葛根,还有些早晒成僵尸干的蘑菇也加入进去。
“那些烂草根子别看样子怪,等吸了汤水之后,味道同样美的不得了!”
王明家没有料酒,那玩意一般去腥提鲜用,但对于粗嘴巴老舌头的秦岭农人来说,吃饱就行,要那玩意干啥?
所以王明这一锅汤,会不可避免的有点肉腥。
不过他也有所准备。
“从苏红家走的时候,我整了一点点酒根带回来。”
“你拿苏老爹家的酒,他发现了不会收拾你?”
王明故作深沉,掏出一个干净的小拇指盒,跟姑娘们稀罕的蛇油膏一样大小。
里面收集的是王明和苏家人酒过三巡,桌子上剩下的一点根,知道也无所谓。
这一洋瓶盖子量的浓度白酒加进去,不敢想这顿汤有多驱寒暖人。
果不其然,酒精的加入让肉汤腥味减轻了许多。
大概锅汤沸腾了十个六十息,王明用筷子刮掉表面的浮沫。
林蛋大和云豹两个小馋鬼也早就在柴房角落老老实实的等吃。
叫花鸡的骨头都被啃了个干净,连塞牙都算不上呢。
为此王明早就准备好了。
“收集起来的浮沫和一点溢汤,我把鸡屁股的和人不能吃的内脏都清洗好,用小盆在灶边烫熟了,分给你俩吃!”
林蛋大和小云豹,一猫一狗分了大约一碗的汤水肉饭。
云豹崽子刚想吃,却看到林蛋大正襟危坐,尾巴甩得飞快。
但还是紧张克制的,等待王明的命令。
它愣了愣,小脑袋一歪,猫脑瓜也想不懂林蛋大这么做的意思。
但它似乎知道要在王明家生存,就必须听话!
“汪嗷?”林蛋大低吼着警告了一声。
小云豹也有样学样笨拙的坐起等吃。
口水挂着瀑布了,也得忍着不能动。
王明笑了笑,对这俩小玩意的表现很满意。
后背倒是结结实实吃了姐妹俩的粉拳。
“哎呀明哥别欺负两个小动物,赶紧让它们吃吧。”
“瞧给他们馋坏了。”
王明一颔首,两个小家伙嘴筒子直接塞了下去,狼吞虎咽。
令王明意外的是,林蛋大吃得很香,可半个鸡屁股愣是没动,给碗里的汤拱干净了也没见吃掉。
它注意到小云豹吃的慢,还有大半碗,刚发育的乳牙咬鸡屁股十分费劲。
本以为林蛋大会去争夺,可它只是无奈的嗷呜了一声,叼着自己的半个鸡屁股,精准的甩到了小云豹的碗里。
随后自己回到角落,踩软草席转了两圈,舒服的窝了下去。
它不断舔舌头和鼻子,自己也馋,但还是会礼让给弱小。
“不错好狗,过阵子给你找小母狗当老婆!”
“嗷呜!(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