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现在没身份,土门公社的规矩还有赵建业他们的手段能捏一捏他。”
“真要是让王明拿到了,凭借他的本事把公社搅翻天不是难事。”
赵建业和周康俩人面面相觑,当面嘀咕的事情他俩没少干。
因为赵凤在一旁叮咚的闹动静,王明也听不出他俩说的是啥。
反正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保准不是好事。
这时候,赵凤没好气道:“瞧你穿这破衣烂布,一个正经样子都没有,凭啥让我爹接待你?”
爹不行,教的闺女也是狗眼看人低,王明自然没好气道:“要你管?你爹欠我的知道吗,他这公社队长当的安稳,还得谢谢我呢。”
王明可不是耍混,这两年形势不好家家饿肚子,要不是那些乡亲都找王明借到了吃喝渡过难关。
不然早就闹到公社讨说法,真闹成那地步,赵建业早就被扒下台遭批惩了。
“咳咳王明,我俩有急事聊,你先回避一下。”赵建业这就送客?
王明冷哼一声:“今天没个说法,我就在你家吃晚饭,晚上没回答,我就住赵凤那屋,让她出去打地铺。”
“诶你没完了是吧?”赵建业拍案而起,怒道。
但迎上王明平静的面色,倒成了破防的那个。
“咱都是守信誉的人,失信的代价不用我说吧,赵-队-长?”
王明一字一句,胜似威慑,周康都感到了后背的冷汗。
忙拉着赵建业走出房间。
“你不出去那就在这吃茶歇会,弟媳你关照下,我跟你爹出去说事。”
“诶诶别给我留下,我可不要看王明的穷酸脸。”
赵凤无奈道。
院墙跟——
“咱老骨头私下承认,王明的个人能耐还是太强了,我找人亲自算了下他去年里里外外打的猎物,光是有明年出入的,就够三个公社成员加起来的年总分。”
赵建业揣着糊涂装明白,因为汪师傅的缘故,明里暗地调查、针对王明的事情他也没少干。
“更别说他好些猎物都是暗着交走的,要是全划进公社年总,甚至能超过小村庄一半的年产分!”赵建业越说越邪乎。
他这种一头吃饱了两头睡的人,怎么可能理解得了一头猎物的价值?
“可这能咋样,他本事大又跟老汪一样不听话不老实,还不是要被咱们死死的捏着?”
周康说出了自己的顾忌。
越是本事大的人越难联拢,不能为己所用的时候,随意放任就是非常大的隐患。
可即便这样,王明也和老汪一样,怎么针对都打不倒,韧劲强的不像正常人!
“那现在咋办,今天没有个合适的交代,王明一刀子攮死咱俩都算留全尸了!”
赵建业询问周康的主意,也是拿自己的权利和示弱来试探周康的野心。
“人口大普查阶段,上户口划身份是个简单事,但王明的命门咱可不能轻易的撒手!”
周康折中的说着:“既然拖不了太久,那咱再耍回不要脸,最后再折腾他一次。”
“啊,啥好招你说说,合适就干!”
他们跟王明之间的仇并不大,但因为汪师傅的缘故,那就是苦大仇深。
曾经一而再的坑王明,甚至带头借王明东西不还的也是他们。
如今想要放任王明过好日子,是他们绝对不愿意看见的。
“老赵,你知不知道,不远外的汉江地界发生的事?”
“那有啥不知道的我天天夜里看报纸,不就是石门水库竣工两周年,今年打算办冬渔会嘛?”
老赵刚说完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时候呢?”周康循循善诱,让赵建业自己想起来。
才是出主意不留痕迹的好招,牵着赵建业的鼻子走,还能让他减轻防备心。
心眼子这一块,周康还是玩的熟练。
不敢想如果让他当两年公社队长,敢跟官家吹嘘亩产三万斤!
赵建业掰开指头想了想,他认字不认数,还是幼儿班寒假前偷摸跟班学了点。
“一七得八,三八妇女节,五四青年节......那边的消息应该是1月1号没几天了。”
可随着周康的眼神逐渐邪祟,赵建业也明白过来。
“我去,你个老小子难道是想?”
......
房间里,赵凤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犊子,指桑骂槐数落王明的不是。
但好在这女的就是被老爹洗 脑多了,脏话说来说去也就那几样。
王明喝了口茶水,苦涩发甘确实没舍得用好茶叶。
目光随即落到了周康和赵建业俩人方才喝过的茶壶里。
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半杯。
赵凤看在眼里,冷声道:“不是我说你王明,你日子苦喝不到好茶叶我能理解,我爹和周康叔喝剩下的你也要?”
喝剩下?
王明眯眼盯着她,看的赵凤心里发怵,还以为王明对自己意图不轨。
王明适才嘲讽道:“喝茶也堵不住你的嘴,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粪坑炸了。”
说完再配上扇鼻风的动作,可生动。
这让赵凤脸色一僵:“你啥意思?”
“字面意思...我看这茶水还有多半壶就成喝剩下的,想不到赵队长家的日子够滋润红火的啊?”
“你......!”
赵凤刚准备发作,脑瓜子一抽才反应过来,警惕的意识到,王明在套自己话。
忙给自己找借口:“我们家可是土门村甚至富强镇的贫农标杆,从没有浪费和奢靡风气,王明我警告你别乱说!”
王明冷哼一声,努了努下巴。
旁边的垃圾桶丢了俩酸苹果蛋子,而且是只咬了两口的那种。
虽然是过冬储藏货,但好些人一年下来都没吃过苹果的酸甜咸淡。
就这么丢在垃圾桶里?
王明审视的目光,和垃圾桶里的苹果,烧的赵凤坐立难安。
“你跟你爸一样,说两句就爱顶嘴,完了还不占理。”
“你一个上门客人凭啥说我...那苹果酸的倒牙,丢了也正常啊?”
看赵凤依旧不知好歹,王明迅速跟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后尧沟的穷老汉前些天刚饿死,要是有这俩酸苹果,他能撑到贫困补助?”
赵凤:“这......”
赵凤忽然哑口无言,羞愧难当。
她不懂事,但不是不懂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