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看着王明的眼神有一些怀念，甚至是对遥远过去的感慨。

　　人一双眼睛朝远看的方向是不一样的，一个看过去，一个看未来。

　　要不说人是感性动物，总爱寻觅过去的时间，判断对错，甚至进行一些悔过。

　　即便是自认为风轻云淡芳姐，同样会有这样的感慨。

　　尤其是在一个年轻人身上看见曾经人的影子。

　　王明此时不得不猜测，芳姐跟师傅之间或许发生的事情还不算小。

　　“这俩人到底是啥时候认识的，总觉得芳姐不是秦岭这边的人，他们两个能认识到什么地方？”

　　“或者说两个人之前是在外面相遇过的？”

　　老一辈儿的事儿总是会令这一代的年轻人感到好奇。

　　不论是情感还是仇恨瓜葛，现在牵扯到一些利益关联的重要事，更会让人想要刨根问底。

　　“芳姐，我问你问题，你能回答我一下吗？”

　　“这个我就考虑一下，毕竟你这小子实在不老实，嘴里也不像能说出人话的样子。”

　　芳姐并不怕，王明毕竟就是个毛头小子，对于她这种阅历深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危险。

　　毕竟刚才被偷袭，还是低估了这个家伙，最起码的，他的行动速度非常快。

　　就算仔细听了，也很容易错过某瞬间，然后就被他偷袭成功。

　　“而且王明这个小子有脑瓜，也善于循循善诱，最少的代价，掏出最多的情报。”

　　这可让芳姐在心里对王明刮目相看了一下。

　　但程度也只限于此。

　　“你这都老大人了，经验丰富，还管这老些人，能怕我一个小孩不成。”

　　王明环抱手臂，把自己放在了弱势的角度。

　　如果现在只有两个人单论力量和搏斗来说，王明掐死她就跟掐死一只鸟一样轻松。

　　就算闹出人命，只要证明了他们盗猎者的身份，官家也会对他从轻处罚的。

　　面对危险的人时，王明总是习惯性的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样才能让每一个情况都有心安理得的弹性范围。

　　“但是人不论做什么，都不能只看眼前，一定要思虑的深远再深远……就算我现在耀武扬威，直接给他按地上好一顿爆锤，那能有什么用？他们可不止一个女人那么简单。”

　　王明十分清楚，收拾一个芳姐，并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说到底，他也只是盗猎甚至更深处阴谋的一环。

　　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但它也不是绝对的存在。

　　“我真要是对他动手脚的话，激怒对方不说，还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如果对方能够知难而退，那还好，暂时折服一段时间，给他们师徒二人缓冲一下子，继续面对。

　　“一旦给那帮家伙整急眼，直接破防，对他们下死手，后果几乎是无法挽回的。”

　　想的越多，王明越觉得束手束脚。

　　面前的人可不像那种明确露出杀意的野兽。

　　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不断蚕食着王明的自信。

　　让他一度产生了自己一定会失败的怀疑。

　　可王明本来就是一个内核较为强大的人。

　　所以在这几种情绪的交织，下意识会有一些混沌，时而清醒，时而朦胧。

　　这就是人和人交流试探中的深沉算计和搏斗。

　　并不确认，但厮杀的更为惨烈。

　　“喂，小子，我的时间有限，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一些事情，那肯定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一些事情。”

　　时不我待，芳儿姐还是甩出了自己的意图，他确实需要王明。

　　但并不是绝对。

　　就只是因为他单纯是老汪的徒弟。

　　算是两拨人之中的桥梁和一个可有可无的环节。

　　“做事没问题，但一般规矩都讲究，先付定金，能不能给我这儿空手套白狼吧？再者说了，你嘴里说的那些情报不也是想霍霍师徒俩的，根本没有价值好不？”

　　王明心里跟个明镜一样，面前的女人心思深沉，可更多的时候就像个奸商一样。

　　她似乎并不屑于欺骗王明，巧言令色洗 脑诱导王明成为他的狗腿。

　　或许是在他察觉到王明的那一刻起，就意识到这小子并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听得出王明语气中的疏远和警惕。

　　这也正常，毕竟一帮带枪的人。挑明了要跟你们斗说的话，怎么也要带有12分的心眼子。

　　“不过小子芳姐，我可以明着告诉你，你们要面临的真正敌人，起码现在还并不是我们这伙……”

　　王明一下子蒙了，这帮家伙啥意思？难道做了事儿之后开始甩锅了，想把自己摘干净？

　　“那是想在秦岭这地界肆意的盗猎捕杀，破坏秦岭的规矩不说，你完全不给本地的人留活路，现在跟我说你们不是敌人，扯犊子呢。”

　　可在王明的观察下，芳姐确实不是那种爱瞎白唬的人。

　　莫非是想构建出一个凭空出现的敌人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倒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一些话语甚至一个眼神，动作都值得猜忌，怀疑。

　　“她给我的态度就很奇怪，他明面上就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敌人甚至挑明了意图。”

　　又愿意放下身段，牺牲时间和我在这儿扯闲片。

　　“他总不能是闲的蛋疼，没事儿找事儿，难道是在拖延我的时间？”

　　坏的这家伙不会想把我扣在这儿，然后应对师傅老汪下手了吧！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自以为识别人心的王明，玩老楞，也有被鹰啄眼球的时候。

　　“我似乎下意识的站在了猎物的角度，自以为是的拉扯，芳姐想要为我和师傅争取时间。”

　　可话又说回来，她何尝不是在拖延我的时间，好方便放空师傅独处的时间，从而对他下手。

　　一顿脑补之后，王明顿感身上一阵恶寒。

　　毫不掩饰的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直指芳姐的面门。

　　“我靠，你这女人确实歹毒，蛇蝎心肠！”

　　芳姐:……

　　“你小子又说我坏话，到底想闹哪样？”

　　“呸，你不就是想拖延我的时间，然后收拾我师傅吗？我告诉你没门！”

　　擒贼先擒王，芳姐毕竟有话语权，拿下她就算危险，但起码没错！

　　“等一下会有点儿痛，对不住了。”

　　“哎，你这小子怎么不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