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那边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老汪并不知情。
他自打离开之后,就一点没敢再回头,生怕忍不住的想要再多看芳姐两眼。
毕竟这样美的女子,她似乎只在书本上看到过。
“虽然性格强硬了一些,脾气也不算特别好,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和我的口味。”
就像是一整个冬天吃糠咽菜的人,突然吃上一顿美味。
这个味道可能不是世间极品,但足够叫人回味无穷,甚至需要后半生去始终消化它。
“算了算了,先不想这么多,人家是外地的,在这儿待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离开我这癞蛤蟆怎么老是想着吃天鹅肉?”
老汪或许也是从小被打压惯了,就算大多数时候都是自信的,那也是因为他一点点的闯了出来。
时至今日,还没有人去教导他遇见喜欢的姑娘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如果只是遵循本意来行动的话,如果惹对方生气了该怎么办?
老汪这一路走一路踢雪,可那烦闷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更多的则是澎湃跳动的心。
整个人都显得焦躁的不行,脑子里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闪现那挥之不去的身影。
“不是,我这大老爷们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说的再多,他也只是个寻常的女人。”
自己跟自己都矛盾不分,无奈的叹口气,想要暂时把这件事压下心头。
他已经来到了自家门前,没有亲人,也没有家属,只剩自己一个人面对冰冷的大门,冷清清的。
只不过茨木的还是地上一张揉的皱巴巴的信纸。
他捡起来一看内容还是不出所料。
“师爷临终之前把这宅子托付给我,等办完丧事之后,那些莫名其妙的亲戚就蹦了出来,想要争夺这间宅院的归宿。”
当然,老汪对这帮利益趋来的家伙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既然是也把房子托付给了自己,那就证明他极其的不信任这帮亲属。
事实也证明了,丧事的时候没见到人影,分房子的时候一个个跑出来的比谁都快。
更有甚者,趁着老汪分身乏术的时候,直接偷光了事业家的钱财,就此音信全无。
“你就说这帮家伙哪有一个靠谱的?我看这信上啊,依旧是威胁我把房子交出去的内容。”
老汪学问不高,但基本的识字还是没问题。
他没钱上私塾,但老吴和老张,每次都会带着他偷摸听课。
果不其然,信件的内容大概就是——
“你老汪就是个外人,根本不是师爷家的血脉,没有道理,占着师爷的房子,更何况师爷死前没有立遗嘱给你,没有书面效应的话,他们还是有资格争夺的。”
简单读完之后老汪冷哼一声,直接把这团纸揉皱了,丢到一边。
“这就是典型的臭不要脸,只要我还活着,就肯定不会让他们抢走师爷留给我的东西。”
老汪的师傅不负责任,教东西不好好教,甚至还勾搭师奶。
而师爷绝大多数时候又是严厉无比的。
所以老汪几乎是很少感受到温暖的感觉,以及回家一样的归属。
他推开沉重的大门,院内除了积雪,就是一些枯枝杂草,甚至冻死的青苔早已经爬上了窗沿。
为了生存下去,他几乎每天都在为奔波,要么打猎,要么去给别人做事。
几乎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照顾这间院子。
他尽可能的打扫干净整洁,呃,缺少人气滋养的地方就是容易冷清萧瑟一些。
杂草和灰尘遍布的更快。
“时候不早了,估计得赶紧生火,看看库房还有没有剩下的东西吃垫垫肚子。”
日子过得紧吧,但人总要一点点的活下去。
师爷的那帮坏仅仅幸好只是抢走了值钱的东西,日常用的功能,厨具都完好无损的保留,足够生活使用。
“厨房连着卧房,灶台正好通了个坑洞,直接烧炕。”
火这玩意儿在冬天是绝对不能低估和浪费的。
要么就是烧炕睡觉取暖,要么就是直接立一整面火墙给两个房间散发温度。
老汪屯了很多柴火,干活起来也麻利,没多久,温暖的火光点亮厨房。
但很可惜今天没有什么收获,家里的库存也所剩无几,就剩下两颗发芽的土豆。
“今天的日子很难熬,时间也长久,我总不能老是靠着哥几个接济过日子?”
男人嘛,毕竟都是有骨气的,不蒸馒头争口气,总想要在外人面前闯出一些名堂,活的滋润一些。
这个说白了也是人性的底色,不可避免。
“没东西吃,索性就烧壶热水冲冲饥吧,然后早点睡觉,明天早上天不亮就得上山打猎,不然到中午头子肯定饿的没劲。”
我简单规划了一下明天该干的事情,灭了灶坑里的明火,随后掏出一块板子堵住灶口防止热气流失。
接着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院子不算小,足足有三户建,师爷,师傅住的都比较大。
算这房子只剩下老汪自己,他依旧是住自己曾经那间小茅屋。
房顶破了又补,瓦片都碎了不知道多少块儿。
窗台漏着风也被木条 子生硬的固定。
刚躺在床上,双手抱着脑袋,瞅着天花板。
身旁是用动物油脂提炼出来的蜡烛燃烧的时间会更长一点。
拖长了他的侧影,显得心事很多的样子。
辗转难眠,脑海中始终是芳姐那个女人的身影。
“人总会对出现又心动的东西念念不忘,师傅,那混球没教过我啥,不过这句话确实有用。”
困意稍稍来袭的时候,他翻了个身,想要闭眼入睡。
可紧接着口袋里滑落出来一个东西,令感官敏锐的他迅速察觉到。
“我靠,身上莫不是爬蜈蚣了?”
没有人气滋养的房子就很容易出现这种害虫。
正当他一把抓过去的时候,却是一片柔软冰凉的布料触感。
凑近烛火下面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张粉色且针脚细密顺滑的手帕。
上面的丝线甚至能反射出光亮来,逐渐的工艺复杂,价格肯定是很昂贵的。
“我一大老爷们怎么会用这玩意儿?应该是芳姐落我身上的东西。”
老汪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还东西,而是想到了——又有借口可以再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