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洁莉卡就这样一直胡闹着,直到回到了城堡里。
当林夜终于下命令可以松开挽着的手的时候,安洁莉卡浑身一卸劲,差点瘫软在地上。
“辛苦你了,秘书小姐,你很好地完成了第一份工作。”
“说什么秘书,不就是让你能为所欲为的奴隶吗……”
看着魔女这副恨死了自己却又不能怎么样的可怜样子,林夜不禁在心里暗自感叹:用女人的温度来消解恐惧,我果然是个混蛋啊!
不过,他绝不会因此而感到内疚什么的,毕竟跟过去三年里暗无天日的牛马日子相比,自己对安洁莉卡已经很仁慈了吧?
第一时间来迎接林夜的是讨伐哥布林之后提前回来的露西。
她已经穿回了便装,仍旧是那般温婉的贵族小姐的模样,只是看着便足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队长!欢迎回来!”
露西的声音甜甜的,夹杂着一丝不易发觉的依恋。
“这是我答应给你带的礼物。”
林夜飞快地从纳戒里取出了一束粉白的鲜花。
由于纳戒的存在超乎这个世界的常理,所以在别人看来这个动作就像是变魔术一般神奇。
“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白桔梗!谢谢你!”
虽然只是随手采摘的花朵——林夜在回程的路上才突然想起来带礼物的承诺,不过看样子露西却十分喜欢。
果然,喜欢你的人,无论你送什么东西都会开心的。
哪怕是送一些设计夸张、节省布料的贴身衣物,女孩也最多只是会害羞一阵,然后开始担心自己穿起来到底会不会好看,能不能让对方满意罢了。
“看样子,你心情好多了。”
“说来惭愧,这几天我完全放松下来了呢,连日常的剑术练习都荒废掉了……”露西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花朵掩盖在自己的脸上,“牧羊人村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吗?我看见塔娅没和你一起回来。”
“已经妥了,塔娅得忙着监督药草的采摘,估计得一直呆在那里了。”
“原来如此……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对了,之前救回来的那位风暴王国的王女已经送回去了吗?”
露西摇了摇头,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小声说:“堂姐说,暂时把消息压下来。”
“为什么?”
林夜感到不解。
这明摆着是烫手山芋。
毕竟是从哥布林巢穴里救出来的女孩,即便没有遭受更严重的伤害,心理阴影肯定是留下了,万一哪天跳个楼什么的,一旦传出去,恐怕整个纳格兰都将遭到波及。
“我是搞不懂……毕竟她作为贵族,也许有自己的打算吧。”
露西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四处张望了一下,居然飞快地牵起了林夜的手,低声说:“跟我来一下。”
猝不及防的不只是林夜,还有站在他旁边的安洁莉卡。
“安洁~你的主人先借我一下下啦!谢谢你!”
安洁莉卡愣了半晌,直到两个人跑得不见了踪影才终于反应过来:“借?你干脆直接绑走得了,永远带走!千万别还回来呀!嘁,这个混蛋真是罪大恶极。”
露西带着林夜一路小跑,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门一打开,林夜就感觉到一股清新温和的气味拥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白色桔梗花束。
露西把头探出门外,看了看没人跟踪之后,把门轻轻地关上,随后将林夜送她的花插在了花墙上。
“露西,你这是……”
林夜刚想发问,就看见内室的墙边探出了半个身影正在观察着自己,感到被发现之后连忙缩了回去。
“她就是安妮·俾斯麦,现在还处于惊吓的状态中,基本不怎么说话,也不肯走出屋子,而且有时候会突然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
“原来这么严重……你带我来是为了她的事情吗?”
“不,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矿井里的时候,我最后得到的战利品吗?”
“你是说那份‘染血的档案’?”
露西点了点头,从花墙的一处缝隙中把那份文件抽了出来。
“我本来闲着没事,就想读一读解解闷,结果上面记载的这些历史让我感到越来越疑惑。”
她带林夜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将文件摊开在自己的腿上让林夜看,这样林夜还不得不凑得更近一些,导致露西香香的头发都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这很明显会让林夜分心。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莫名其妙给我增加难度?
“如你所见,这是一份关于怀特迈恩家族病史的调查记录。我们家族从来到封地开始,成员之中就陆续爆发奇怪的‘瘟疫’,所以到了我这一代,就只剩下了我和堂姐。我记得,关于矿井里进行血肉实验的传说能够追溯到一百年前,也就是说那个地方存在了至少一百年……”
露西只把话说了一半,这让林夜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因为目前为止都还算正常。
可是,看到她翻到了文件的最后一页时,一个名字却顿时让林夜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股惊悚的寒意也突如其来。
曼妲尔·怀特迈恩。
“这份手稿分明是最近几年才完成的,为什么会出现在矿井里?”林夜差点喊了出来。
顺着露西颤抖的手指指向的文字,他看到了更加难以置信的内容。
这份手稿大概是曼妲尔的侍从受曼妲尔所托撰写的。
那时候,女爵已经得了瘟疫,所以想弄明白瘟疫的源头到底是什么,并且做好了让年幼的露西接替自己的打算。
最后,女爵死前命令侍从立刻将这份文件拿到圣堂的背后一处魔法阵中烧毁。
奇怪的是,女爵让他把自己的命令以及直到烧毁前发生的事情全部记录在档案里。
所以,在档案的最后就出现了一连串字迹潦草,几乎不能辨认的内容。
不过,露西已经“破译”了出来。
“我按照大人的吩咐,从档案的顶部点燃了火焰,这样会留给我一片可以立刻记录的空白。”
“有人来了,这个时间点绝对不会有人的。”
“是女爵大人?她在叫我的名字。”
“可是,她明明已经死了。”
“原来如此,这一切,我全明白了。”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