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启的心跟着一紧。
眼下自己装备简单,本想就找点野兔、松鸡得充充饥。
等找村中猎户借一把弓箭和猎刀再朝深山行进。
可没想到,竟碰上了白狐。
秦启望着那白狐蓬松雪白的狐毛,心里泛起激动。
这狐毛要做个披风,刚好能挨过这个严冬。
他紧了紧手中的弹弓。
砰!
一颗强劲的石子击中灰兔子的头部,那兔子挣扎一番后,便应声倒地。
秦启双眸如鹰,专门瞄准了其最脆弱的太阳穴。
那白狐明显被吓了一跳,耳朵一颤,立刻提高警觉。
按常理,猎物遇见人的第一反应是躲。
可自从三年前,山中失踪了十几名村民后,山下村民纷纷望而却步。
甚至连猎户都鲜少入内,改做了农户。
山中人迹罕至,动物们也不怎么怕人。
白狐见灰兔子倒地,踌躇一阵后,便从灌丛中走出,左顾右盼下,准备悄悄叼走。
不知何时,秦启绕到了那白狐的背后。
他利用了泰拳的招式,一只手勾住其脖颈,将其猛地锁喉。
那白狐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疯狂得挣扎起来。
就在他举起柴刀准备封喉时,却突然发现那白狐腹部竟微微隆起。
秦启一怔。
只见他收起柴刀,锁喉的手也跟着松开。
白狐蹿出的瞬间,他还恋恋不舍的摸了摸它厚软的毛发。
脱困的白狐吓得直接逃窜,跑出百米远后,一只灰色的死兔子,刚好打中了它的脑袋。
它顿时一愣,低头看了看灰兔,又抬起黑溜溜的眼睛盯着秦启,随后消失在大片雪白中。
“小家伙,就当是给我未出世的孩儿积福了,兔子就留给你补营养吧!”
秦启呵斥了一声。
正当他为百忙活一顿惋惜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心里顿时一惊,瞬间攥紧柴刀,机敏的转身。
只见,一只半人高的灰狍子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自己背后,见自己转过身来,它还歪着小脑袋茫然的打量自己。
不愧是傻狍子啊……
秦启顿时哭笑不得,晃了晃手中的柴刀,缓缓靠近。
“算你倒霉啊!”
许是那白狐报恩,秦启扛着狍子下山的时候,又偶遇了五只胖嘟嘟的松鸡。
全部一网打尽!
……
下山时,日头西斜,天边晕出一片粉红的晚霞。
就在秦启思索今晚是吃炒鸡还是炖鸡的时候,一道人影在河对岸朝着自己喊道:“秦启哥!!”
他闻声望去。
是隔壁吴菜花的傻儿子,宝莲。
患有痴症,总是被村子里的孩子欺负。
原身为了骗他回家偷粮,护过他几次,他对原身有点别人不一样的崇拜。
秦启过了桥,走了过去。
“宝莲,你找我?”
秦启看着他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看来是找了自己许久。
他一脸憨样的说道:“俺娘说你媳妇偷了我家鸡,要她赔,结果俩人吵起来了,俺娘拿起木棍就要打她的大肚子,她看着可害怕…”
“什么!!”
秦启神色一紧。
下一秒,他拔腿朝着家中奔去。
此时,一群人围在自家的小院前。
大着肚子的孟月瑶跌倒在地,头发被人扯得乱糟糟,身上还多了几个灰色的脚印。
此时,一个身着厚麻木袄的粗壮村妇正面红耳粗的喊道:“大家都来看看啊! 谁家无耻妇人打着肚子还偷人家的鸡吃!”
“你家男人不争气,你就偷别人家的鸡吃,你说你是不是贱!!天生就是被人骑的贱骨头!”
村子里不少女人都对孟月瑶有很大的偏见。
只是因为她生得实在娇俏,村中不少男人动不动就爬墙跟听她被折磨时的惨叫,搞得跟自己干事时,都没有干劲!
尤其是吴菜花,她最爱添油加醋的说秦启和她在床上的那点事!
今早她起来一看家里少了只鸡,又瞥见孟月瑶在院子扫雪时带出的鸡骨头和鸡毛,便迫不及待地来兴师问罪。
“我没有偷你家的鸡,我根本不知那鸡毛和鸡骨从何而来!!”
她紧皱着眉头,沉重的肚子让她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只能强忍着疼解释着。
一听这话,吴菜花冷笑道:“哼!我家今日刚少了只鸡,而你家却刚好扫出了鸡毛和鸡骨头,难道天下有这么巧的事情?!肯定是你偷了吃了!”
她一脸的尖酸刻薄,带了不少人,气势胸胸的。
孟月瑶性子软,又不善争辩,一时间被吓得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极力地护着自己的肚子,默默地擦着泪。
见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吴菜花嫉妒爆发,怒斥道:“你个贱人,还在这装可怜!一副勾栏做派,我看你今天偷鸡,明天就能偷人!!”
说着,她便咬牙切齿地举起手中的棍棒,准备朝着她挥下。
孟月瑶见状,吓得惊呼道:“不要啊!!我的孩子……”
啪!!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孟月瑶心有余悸的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宽大熟悉的背影挡在了自己身前。
她面色一怔。
秦…秦启?
“相公……”
她夹着哭腔,委屈的小声道。
秦启一手紧紧地攥着棍棒,一手趁机将吴菜花一巴掌扇出二里地。
他的面色十分阴沉,滔天怒意在心中奔腾。
吴菜花不可置信地捂着高高肿起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秦启是罕见的断掌,手劲极大,一巴掌下去,连盘包浆的狮子头都能碎裂。
更何况是一个张厚脸。
他冷冷地看着她,眼神极具威胁:“要撒泼滚回你家去撒!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非人哉!你疯了不成!你婆娘偷了我家鸡,你还有理了!!”
吴菜花颤着一身敦实的肥肉站起身,耸起脸上那对刻薄的颧骨,高喊道。
“哼!你说偷了就是偷了?就凭那几根破鸡毛?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扔到我家来的!”
“再者说,就那么一只鸡,我家又不是吃不起,还用得着去偷你家的!”
秦启冷言道。
听到这话,吴菜花不禁嗤笑。
“呵,大家快听听,这牛皮要吹到宫里去了!全村谁不知道你是个废物草包!连一颗粟米都找不出来,每次路过我家你都对着我家那肥鸡双眸放光,还说不稀罕我家的鸡,真是天大的笑话!”
四处的村民也是一脸不信。
吴菜花的男人可是给铁匠,旱涝保收的,全村就她一家养了四只鸡。
这穷光蛋秦启恐怕这辈子都还没尝过鸡肉啥味呢,净在这说大话!
孟月瑶看着秦启逐渐阴下的脸色,顿时恐惧万分,害怕他会因此又要暴打她。
她紧了紧捂着肚子的手,轻轻地拽着秦启的衣袖,哭着解释道:“夫君,我真的没有偷人家的鸡,真的……”
秦启侧头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也跟着一软。
他立刻将她轻轻扶起来。
“你别哭,我信你。”
说着,他便抬手指了指院子的一处角落。
众人循着看去,瞬间一惊。
不知何时,那里竟然堆放了五只肥硕的松鸡!!
秦启看着吴菜花目瞪口呆的表情,一脸不屑地问道:“你现在还觉得,我看得上你家那瘦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