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的夜深了，俱乐部办公大楼里只有会议室的灯还亮着。

　　陈毛坐在长桌一端，面前摊开的文件夹里插着一支钢笔。

　　钱万里、李明和几名俱乐部高层围坐在桌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凝重。

　　“防火墙计划。”陈毛翻开文件夹，“我们必须立即行动，否则核心球员会被其他俱乐部像切豆腐一样切走。”

　　桌上的烟灰缸里，钱万里的烟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烟灰，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那份计划出神。

　　他刚才听完了那通欧洲来电的录音，脸色比墨水还黑。

　　“TFA经纪公司，我查过了。”钱万里的声音低沉，“专门干这种事的蛀虫，低价挖人高价卖。他们盯上的球员，很少有跑得掉的。”

　　陈毛点点头，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清单。

　　“坎特、马赫雷斯、依力哈木、石柯、刘彬彬，还有几个替补球员。

　　所有人都要重新签约，薪资翻倍，违约金设到足够高的水平。”

　　“需要多少钱？”钱万里直接问出了核心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陈毛摇摇头，“我们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一旦有球员被挖走，整个体系就会崩塌。”

　　钱万里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夜色中的训练场。那里的夜灯还亮着，几个球员的身影在草地上奔跑。

　　“钱不是问题，留住未来的希望才是关键。”钱万里转过身，“从明天开始，所有谈判你全权负责。我只要结果。”

　　会议结束已经是凌晨两点。陈毛回到房间，系统界面自动弹出续约进度条。

　　坎特和马赫雷斯的谈判显示为绿色，两个朴实的法国人对新合同几乎没有异议。

　　但其他几名年轻球员的状态显示为黄色，需要进一步沟通。

　　第二天的训练场上，胜利带来的后遗症愈发明显。

　　“传什么鬼球！”依力哈木在一次配合失误后，直接对着传球的陈小摊开双手。

　　维吾尔族前锋的脸上写满了不满，“你是不是没睡醒？”

　　陈小的脸涨红，他咬着牙将球踢向一边。周围的队友们面面相觑，训练场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防守训练时，邓羽菲因为一次失位被范云隆当场喝止。

　　“羽菲，你在想什么？”范云隆的声音透着怒意，“防守不是表演，需要专注！”

　　年轻的边后卫撇撇嘴，眼神里闪过不服气。

　　他觉得自己是球队的功臣，凭什么要被这样训斥？

　　陈毛站在场边，看着这一切，太阳穴的血管在跳动。他深吸一口气，走向训练场中央。

　　“停！”

　　陈毛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缓缓扫视全场，目光掠过谁，谁就下意识地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依力哈木，你过来。”陈毛指着维吾尔族前锋，“还有邓羽菲，你也过来。”

　　两人慢慢走到主教练面前，低着头不敢直视。

　　“抬起头看着我。”陈毛的声音冰冷，

　　“你们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吗？又一次打赢了阿尔滨，就又觉得天下无敌了？”

　　依力哈木的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音。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功臣不功臣。”陈毛环视全场，

　　“只有合格的球员和不合格的球员。今天的表现，你们两个都不合格。”

　　“陈指，我们知道错了。”邓羽菲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叫。

　　“知道错了？”陈毛冷笑，“加练一小时，体能和传球基本功。现在就开始。”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但当着全队的面，他们只能点头应承。

　　“是，陈指。”

　　他们的道歉脱口而出，标准得像是背过稿子。

　　但陈毛看到，那两个小子的下巴绷得紧紧的，眼底深处闪过星星不服，像被强按着头的牛。

　　训练结束后，范云隆走到陈毛身边。老队长的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担忧。

　　“陈指，这帮小子现在有点听不进去了。”

　　范云隆的声音压得很低，“打了阿尔滨，他们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下一场打沈阳，我怕要出事。”

　　陈毛点点头，他也感受到了队内的微妙变化。胜利带来的不只是荣誉，还有骄傲和自满。

　　“系统，调出沈阳东进的详细分析报告。”

　　他念头一动，系统界面应声弹出，关于沈阳东进的分析报告已经置顶，关键球员“徐文彬”的名字被红框高亮。

　　沈阳东进是一支为保级而战的哀兵，球队打法极其顽强、凶悍，拥有多名经验丰富的老将。

　　系统特别高亮了一个名字——徐文彬。

　　【保级战神（橙色）】

　　看到“保级战神”四个字，陈毛的瞳孔微微一缩。

　　解读显示：在事关球队保级的关键战役中，该球员的意志力、防守能力、甚至对队友的鼓舞能力都将得到巨幅提升。

　　“老范，你说得对。”陈毛合上战术板，“这场比赛会很危险。”

　　球员体能监测界面显示，连续的客场作战已经让队员们积累了相当的疲劳。

　　红色的警告标志在几名主力球员的头像旁闪烁。

　　出发前往沈阳的最后一次队内会议上，陈毛再次强调了本场比赛的危险性。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沈阳东进是一头受伤的猛兽。”陈毛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他们为了保级，会拼尽全力。

　　你们必须收起所有的骄傲，以120%的专注度去应对。”

　　陈毛环视会议室，从一些年轻球员闪烁的眼神和漫不经心的坐姿中，读到了一丝不以为然。

　　刘彬彬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邓羽菲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听到了吗？”陈毛的声音突然提高。

　　“听到了。”球员们齐声回答，但声音里缺少了应有的坚定。

　　陈毛揉了揉眉心，会议室里球员们敷衍的态度还在他脑中回放。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给这场比赛的难度又调高了一级。这帮小子，非得吃点苦头才能长记性。

　　会议结束后，球员们三三两两地离开。陈毛独自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桌上的战术板，心中五味杂陈。

　　窗外的夜色很深，远处的训练场灯火通明。

　　几个替补球员还在自主加练，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

　　陈毛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钱万里发来的消息：“续约进展如何？”

　　“坎特和马赫雷斯没问题，其他几个还需要时间。”陈毛回复。

　　“抓紧时间，我担心夜长梦多。”

　　陈毛放下手机，走到窗前看着那些还在训练的球员。至少，还有人记得什么叫敬畏。

　　系统界面上，球队士气指数正在缓慢下降。

　　从双杀阿尔滨后的95分，降到了现在的78分。红色的警告标志在屏幕上闪烁，提醒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夜更深了，陈毛依然站在窗前。远方的沈阳，一场硬仗正在等待着他们。

　　而他的球员们，还沉浸在胜利的美梦中不愿醒来。

　　明天的飞机将带他们进入一个全新的战场。

　　那里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为了生存而战的野兽。

　　陈毛闭上眼睛：希望这一跤，不会摔得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