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活动的热浪还未完全褪去，陈毛的手机就已经成了全英格兰最烫手的山芋。各路媒体的采访请求、经纪人的合作意向、甚至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小品牌发来的代言咨询，热闹得像是过年的菜市场。

　　他坐在莱斯特城训练基地的办公室里，看着手机屏幕上苏晴发来的消息：“恭喜，你现在比炸鱼薯条还红。”

　　陈毛回了个“已阅”的表情包，然后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清静，才是生产力的第一要素。

　　“咚咚咚。”

　　敲门声很有礼貌，但节奏急促，泄露了来者的心情。

　　“请进。”

　　门被推开，史蒂夫·沃尔什夹着一本厚厚的文件夹走了进来，脸上是一种混杂着兴奋、钦佩和“我早知道会这样但我还是被吓到了”的复杂表情。

　　“头儿，我们发了。”沃尔什把文件夹往陈毛桌上一放，发出“啪”的一声闷响，“这是初步统计，夺冠之后，俱乐部官网的季票预订申请，一晚上就超过了五千份！周边商店的库存几乎被搬空了，尤其是印着瓦尔迪和那两个 中国小子名字的球衣。”

　　陈毛没什么反应，只是把文件夹打开，翻了几页。全是数据，全是钱。

　　沃尔什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那点小激动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他搓了搓手，换了个话题：“还有，我的电话快被打爆了。全是经纪人，想把他们的球员塞给我们。以前那些对莱斯特城不屑一顾的家伙，现在一个个都说自己的球员是‘狐狸城DNA’。”

　　“狐狸城DNA？他们知道狐狸是哺乳纲食肉目犬科的吗？”陈毛的吐槽总是这么猝不及防。

　　沃尔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头儿，你可真是……不过说真的，我们现在是香饽饽了。维猜先生承诺加大投入，这个夏天，我们可以好好操作一下了。”

　　他拉开椅子坐下，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我收到风声，女王公园巡游者那边，那个叫雷米的法国前锋，似乎有离队的想法。还有富勒姆的登贝莱，合同快到期了，我们可以试试。”

　　陈毛终于抬起头，合上了文件夹。他没接沃尔什的话，反而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史蒂夫，你觉得我们这个赛季赢得联赛杯，靠的是什么？”

　　沃尔什想都没想：“当然是你的战术，还有球员们的拼劲！特别是瓦尔迪，那小子简直是个疯子！”

　　“不完全是。”陈毛摇了摇头，“我们赢，是因为我们是挑战者。我们光脚的，不怕他们穿鞋的。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没人把我们当回事，所以我们每一次反击，都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训练场上空无一人却仿佛还能听到呐喊的草皮。

　　“但现在，情况变了。我们拿了冠军，成了靶子。下个赛季，整个英冠都会用显微镜研究我们。我们不再是黑马，而是卫冕冠军的‘兄弟球队’，所有人都想踩着我们上位。”

　　沃尔

　　（内心OS：更要命的是，冲超任务还没完成呢。系统那个【SS级挑战任务】还亮着红灯，催命一样。一个杯赛冠军就飘了？那跟考四级过了就觉得自己能翻译莎士比亚有什么区别？）

　　沃尔什听得入了神，脸上的兴奋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他明白了陈毛的意思。骄兵必败，这个道理在足球世界里被验证了无数次。

　　“所以，引援思路要变。”陈毛转过身，“我们需要的不是已经成名、等着被我们抬轿子的球星。我们需要的是比我们更饿、比瓦尔迪还想证明自己的‘疯子’。我们要找的，是那些在角落里磨牙，眼睛里冒着绿光，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别人喉咙的狼。”

　　沃尔什的呼吸都停滞了半拍。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中国教练，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近乎恐惧的敬畏。这个人，赢得了冠军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在思考如何变得更“饿”。

　　“我……我明白了，头儿。”沃尔什拿起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着，“更饿、更想证明自己、狼性……”

　　陈毛坐回椅子上，把电脑屏幕转向沃尔什。屏幕上是一个球员资料页面，照片上的黑人小伙子笑容腼腆，身材瘦小，看起来人畜无害。

　　“恩戈洛·坎特。法国第三级别联赛，布罗尼队。”陈毛指着屏幕上的名字，“把他给我弄来。不惜一切代价。”

　　沃尔什凑过去，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和资料，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法丙？头儿，这……比瓦尔迪的级别还低。我们现在可是联赛杯冠军，至少也该看看法乙或者……”

　　“他的比赛录像我看过几十遍了。”陈毛打断了他，“系统……我的球探系统给出的评估，他的潜力是世界级的。他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有了他，我们的中场硬度会提升一个档次。”

　　听到“球探系统”这个词，沃尔什的质疑立刻少了一半。他对陈毛这个神秘的“系统”已经从怀疑变成了盲从。瓦尔迪、蒋亮、武磊，每一个都是这个“系统”的杰作。

　　“好的，头儿。我马上去联系。”沃尔什把名字记下来，又问，“还有其他的目标吗？”

　　“有。”陈毛切换了另一个页面，照片上是一个同样来自法国联赛的球员，身形瘦削，眼神里透着一股桀骜不驯。

　　“里亚德·马赫雷斯。法乙，勒阿弗尔。左脚踢右路的边锋，技术非常花哨，但需要打磨。”

　　沃尔什盯着马赫雷斯的名字：“勒阿弗尔……我知道这家俱乐部，他们的青训不错。不过这个球员，我听说纪律性有点问题。”

　　“有问题的球员才便宜。”陈毛的逻辑简单粗暴，“没问题的好球员，我们现在也买不起。他的天赋肉眼可见，剩下的，是教练的工作。”

　　（内心OS：纪律性？那都不是事儿。只要系统词条里没有【纪律涣散】这种红色警告，最多也就是个【年少轻狂】的蓝色词条，敲打敲打就好了。再说了，买这种“问题儿童”，刮彩票才有惊喜感嘛。）

　　沃尔什点点头，把第二个名字也记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足球观正在被陈毛一点点地颠覆、重塑。法丙、法乙、非职业联赛……这位中国教练的引援名单，简直像是在逛贫民窟的跳蚤市场，专门挑那些蒙了灰的玩意儿。

　　“对了，头儿，”沃尔什合上笔记本，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有一件事。今天早上，曼联的球探总监给我打了电话。”

　　陈毛眉毛一挑：“曼联？”

　　“是的。他们……他们想问问丹尼·德林克沃特和马蒂·詹姆斯的情况。”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德林克沃特和詹姆斯，都是曼联青训出身，是这个赛季莱斯特城中场雷打不动的主力，夺冠的大功臣。

　　陈毛的嘴角咧开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哦？他们想干什么？回收利用？”

　　沃尔什的表情有些尴尬：“他们说……弗格森爵士很欣赏他们这个赛季的表现，认为他们已经具备了在英超立足的实力，想……启动回购条款。”

　　“回购条款？”陈毛愣住了。这是他知识的盲区。当初他接手球队时，系统给出的球员资料里，并没有标注这个。

　　沃尔SHIT！这是俱乐部签合同的时候埋的雷！

　　“是的。”沃尔什的声音低了下去，“当初他们从曼联转会过来的时候，合同里确实有一条……如果曼联愿意，可以在两年内，以一个固定的价格将他们回购。价格是……德林克沃特，350万英镑。詹姆斯，200万英镑。”

　　陈毛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350万，200万。

　　在这个时代，对于英冠球队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对于刚刚赢得冠军、志在冲超的莱斯特城来说，这等于是把自己的两条大腿砍下来，贱卖了。

　　他妈的，釜底抽薪啊。

　　“告诉他们，”陈毛的声音很平静，但沃尔什却听出了一丝寒意，“德林克沃特和詹姆斯，是非卖品。想买？可以。把鲁尼或者范佩西送过来，我们考虑一下。”

　　沃尔什苦笑了一下：“头儿，有回购条款，我们恐怕没什么主动权。”

　　“主动权在球员手里。”陈毛站起来，走到沃尔什面前，“去告诉那两个小子，就说我说的。留在莱斯特城，我保证一年内带他们进英超，让他们成为球队的核心。回到曼联，他们就是斯科尔斯和卡里克的替补，能不能进大名单都得看天吃饭。”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补充。

　　“还有，告诉他们，一个赛季后，如果曼联还想要他们，转会费后面至少得再加个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