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先抬眸,看姜云昭一幅期待的样子,“夫人的请求可真多。”
“是是是。”姜云昭厚着脸皮,搓着手,再次露出萧敬先鄙夷的谄媚笑容,“呵,殿下,臣妇想向您讨要太后寿宴的请柬。”
十日后,便是太后的寿宴,
萧敬先此次回京,就是借助了这个契机。
他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随后从桌上拿出一张请柬,推至姜云昭面前,“拿去吧。”
姜云昭接过请柬,有些失望。
“怎么?”萧敬先皱眉。
“殿下能否多给我一张?”姜云昭试探性地伸出一根手指。
萧敬先冷笑着再掏出一张。
这妇人说着夺侯府的话,做的却是利侯府的事,要两张,这是想带宋延崇去?这世上心口不一之人真多。
“多谢殿下,殿下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姜云昭欣喜地接过请柬。
“呃,那若是没什么事,臣妇便先告辞了。”
萧敬先点头,懒得再多看她一眼,长命百岁?那是他皇兄的追求。
姜云昭拿着请柬,来到偏殿叫宋淮序回去。
宋淮序脸色阴沉。
他就这么把他扔在偏殿,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夫人,宁王殿下找你做什么?”宋淮序忍不住问。
“没什么,不过是叙叙旧。”
姜云昭随意敷衍道。
“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孤男寡女,实在有违礼数。”
“夫君看见我们孤男寡女了?”
姜云昭说着,往外走去。
“下次,宁王府你不要再来了!”
“夫君说笑,宁王府也不是我想来就能来的地方,夫君不如去宁王殿下说说?”
“你……”宋淮序顿时脸黑。
姜云昭懒得理会宋淮序,径自上了马车。
刚到门口,门房一改前日态度,对她恭敬有加,“夫人,老夫让您立刻过去一趟。”
“老夫人这么急着找您,该不会反应过来,要问责与您吧?”冬青小声道。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去瞧瞧。”姜云昭道。
事情是宋延崇自己做的,又不是她逼的,她身为嫡母,教育宋延崇理所当然,他们挑不出毛病。
“云昭回来了。”
宋老夫人声音淡淡,她招手示意姜云昭坐下。
“是。”
姜云昭乖巧地点点头,坐在宋老夫人下首。
“嗯!崇儿还小,你和淮序初为人父人母,也没个轻重,这次祖母做主,让他跪一刻钟,让他以此为戒。”
宋老夫人一句话推翻了对宋延崇的责罚。
姜云昭并无半分奇怪。
“是,劳祖母费心了,是云昭和夫君之过。”她垂眸对着宋老夫人行礼。
“嗯。”宋老夫人微微皱眉。
姜云昭有些气运,能为侯府带来意想不到的贵人,先是太子,再是宁王。
当年,她嫁入侯府时,侯府已经落败,不久夫君病死,只留下她和两个儿子孤儿寡母。
她用自己的嫁妆和雷霆手段苦苦撑起了侯府,养大两个儿,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上好几岁。
当年的闺蜜嫁了商户,她曾经嘲笑过,可日子却比她好过许多,后来她的夫君竟还成了皇商,闺蜜记恨上她,表面上说羡慕她是侯夫人,她背地里暗讽她是打肿脸撑胖子的寡 妇。
她心知商户的身份虽然上不了台面,可钱这个东西是正儿八脑的好东西。
所以她才选苏氏和崔氏当媳妇,商户之家一来有钱,二来好拿捏。
事实证明她是明智的,有了宋氏分担,她才慢慢收回了棺材本,为此宋氏想做什么,只要是为侯府,就算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年她应下姜家的婚事,也是看在姜家女是苏氏血脉相连,苏氏所有的财富也会放心的交给姜家女的手中,作为侯府延续,只不过没想到,姜夫人会以长幼有序,妹妹不能比长姐先定亲为由,将亲事换成了姜云昭。
她还没有老糊涂,今日姜云昭教导孩子理所应当,但既然苏氏提了,她便给她面子顺了她的意,点到为止。
“哦,对了,方才说到哪儿了?”她问宋夫人,不想再纠缠此事。
果然,宋夫人将请帖呈上。
“母亲,英华侯府举办春盘会,柳老夫人也会去,这个可是曦月缠着她父亲,费了好些心思才得来的呢。”
“哦?”
宋老夫人接过请帖,仔细看了一遍,“英华侯府十代世袭,如今侯府嫡女乃当今太子妃,前途无量。”
宋夫人点头:“是呢!”
“打听了吗?她送什么去?”宋老夫人又问。
“听说是送一柄极好的玉屏风呢。”宋夫人道。
“嗯,”宋老夫人脸色沉了沉,问道,“库房可还有什么比得上的稀罕玩意儿?”
宋夫人思索了一阵,为难道:“这库房比的上的都为御赐之物,用来送礼怕是不合适!”
“母亲,”苏曦月见缝插针道:“父亲送来的紫玉观音就很合适,听说这世间仅此一尊,听说价值两千两白银呢,稀罕得很,定然能胜过那玉屏风。”
“哦?当真?”
“千真万确!”苏曦月吩咐落葵,“快,拿来给祖母瞧瞧。”
落葵将紫玉观音呈到宋老夫人面前。
“此物甚好,甚好!回头替我同你父亲道一声谢!”
宋老夫人两眼放光,双手捧着紫玉观音爱不释手。
“祖母言重,父亲一直感激侯府对曦月的关照,父亲和曦月都希望侯府越来越好,不过一个紫玉观音,算不得什么。”
“好孩子,你和你父亲有心了!”宋老夫人一脸欣慰。
姜云昭静静听着,淡淡看过去。
这些年宋老夫人和柳老夫人暗中较劲,前世,宋老夫人就等英华侯府一雪前耻,出发前,紫玉观音莫名其妙被打碎,结果证据指向她,她百口莫辩。
她被跪在祠堂,抄写经书消祸。
宋老夫人临时换了礼送去,被柳老夫人当众阴阳礼物寒酸,令她颜面尽失。
不巧当日英华侯府被卷入一桩受贿案中,所有参会送礼之人扣押大理寺,涉及官员全被皇上斥责,重则贬官,轻则罚俸禄半年,宋淮序就是其中之一。
宋老夫人从大理寺关了五天才被放回府,大病一场。
宋夫人说:“是云昭邪祟入体,消祸之心不诚,才惹来大祸!”
宋老夫人也将所有的怒火全部倾泄于她,罚她跪在祠堂外三日三夜,祈求列祖列宗原谅。
那三日连续下着暴雨,她没扛住,高热不退。
宋夫人却说,这是在驱赶邪祟,不能看大夫,差点丢了小命。
下人们却疯传,邪祟不死,侯府难宁。
思及此,姜云昭插话:“母亲,英华侯府办的是什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