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猜到了萧沐歆的打算,但看到这条弹幕时,闫思钰的心还是紧了紧。
这时,孙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突然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孙皇后看了闫思钰一眼,便笑着看向太和帝,“陛下,今夕中秋佳节,明月堪赏,不知陛下可愿与妾执手去太液池同观?”
太和帝笑道:“梓童雅意,正合朕心!”
随后,太和帝就带着孙皇后、贤妃几人离席。
太子和几个皇子、还有一些重要官员作陪,其余人则随意。
虽说太和帝这么说,可其余人又怎敢真的随意,只要身体没什么问题的,都的远远的跟在后面。
萧沐歆心里一阵狂喜,她正愁找不到借口让闫思钰离席呢,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思钰,我们也去太液池附近走走吧,你现在月份大了,多走走、多看看美景有利于生产。”
萧沐歆忍着心中情绪,温柔的看着闫思钰,一副真心为闫思钰着想的样子。
闫思钰看了她一眼,便装出笑容勉强的应了下来。
在银铃准备来搀扶她时,萧沐歆抢先一步和翠羽一起将她扶了起来。
闫思钰身体一僵,本能的排斥萧沐歆的接触。
不过,萧沐歆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母亲和弟弟,并未怀疑什么,反而还劝道:“思钰,你也不要太担心你母亲和弟弟。”
“金玲从你七岁是就在身边伺候了,她不会骗你的,她多半是真的摔疼了。”
萧沐歆说这话时,神情有些闪躲,一看就是有事瞒着。
闫思钰也如她所愿,露出一副着急的样子来追问道:“歆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萧沐歆慌乱道:“你想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别胡思乱想了。”
闫思钰听话的点点头,但脸上的忧虑怎么都止不住。
见状,萧沐歆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刚到太液池旁边的曲江观澜阁,一个小宫女突然出现,“见过太子妃、闫良娣!”
萧沐歆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宫女:“皇后娘娘有事要找翠羽姑姑,便差奴婢过来。”
翠羽眉头一紧,刚要问这小宫女是哪里当差的,萧沐歆便道:“既然是母后有事召见,翠羽姑姑就快些去吧,别让母后等急了。”
闫思钰也顺着萧沐歆的话说,“姑姑快去吧,我这里不碍事的。”
“是!”
翠羽朝她俩福了一礼,又嘱咐了银铃两句,这才快步离去。
她一走,萧沐歆就对闫思钰说:“思钰,咱们道曲江观澜阁里面休息片刻吧。”
一进去,萧沐歆就捂着肚子,一脸尴尬的对闫思钰说,“思钰,我席间吃多了,有些不适,要去更衣,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不等闫思钰回答,她就在夏叶的搀扶下疾步离开,一看就很着急。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闫思钰的眼里闪过厉色。
下一瞬,她余光瞥见了一个赤黄色的身影,便快速的收敛了表情。
【咦,太子殿下不是在伴驾吗,怎么来了?】
【有他在,太子妃的计划怕是要出岔子了。】
“你怎么只带了一个侍女?”
随着一道带着冷质的低沉嗓音响起,只见身着赤黄色绣暗纹团锦袍,腰束九环玉带,脚踏玄色云纹长靴的南世渊缓缓步入阁中。
“妾参见太子殿下。”闫思钰低垂着头,嘴角勾了勾,南世渊自然是她请孙皇后喊来的。
“你身子重,不必多礼!”
南世渊亲自扶她起来,带着她在一旁坐下,一向淡漠的凤眸里也多了一丝对她的关心。
闫思钰有些受宠若惊,不由的多看了南世渊几眼。
鲜艳、明亮的赤黄色锦袍衬得他越发的丰神俊逸,也让一向冷漠、让人心生敬畏的他多了几分温度。
只是他神情依旧淡漠,外面清冷的月光又在他身上镀上一层冷白色,驱散了衣服带来的暖意,让他看着还是那么的疏离而遥远。
闫思钰定了定神,柔声道:“太子殿下是来寻歆姐姐的吧,她席间吃多了,有些不舒服,去更衣了,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您稍等片刻。”
南世渊:“我来寻你们。”
闫思钰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特意解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南世渊的手就摸向了她隆起的腹部。
“孩子还好吗?”
闫思钰浑身僵硬,神情紧张道:“回……回殿下,一切都好。”
见她这样,南世渊收回了手,声音不由的缓和些,“你我也相识十来年,你不必如此拘谨。”
闫思钰:“是,殿下!”
随后,他俩又陷入了沉默,阁中一片寂静。
对此,闫思钰有些着急。
她担心害怕南世渊会离开,但一时间又不知道找什么话题和南世渊聊。
情急之下,她捂着肚子假装痛呼一声。
南世渊担忧道:“怎么了?”
闫思钰:“没什么,就是孩子刚才踢了我一下。”
“是吗!”南世渊来了兴趣,便把手覆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而孩子也很配合,真的踢了一下。
手掌上传来的触感,让南世渊觉得新奇,第一次对自己快要做父亲的这件事情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这两年,东宫怀孕的女子也有五六个,除去生下死胎的那个,其余的总是三个月不到就出事,他没感受过孩子的胎动,这还是第一次。
闫思钰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问道:“殿下,妾还有一个月就生了,您能给孩子取个名字吗?”
只要南世渊能和有一点在意她的孩子,那她和孩子以后在东宫的日子也能安稳些。
南世渊:“恐怕不行!”
闻言,闫思钰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心里有些难过和委屈。
“有父皇和母后在,我顶多能给孩子取个小名。”
闫思钰心头一松,原来是这么回事,“妾还以为殿下不喜欢这个孩子……”
见她泛红的眼眶,南世渊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些怜惜,他之前对她忽视太多。
南世渊拉着她的手,轻声道:“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会不喜欢。”
不光太和帝和孙皇后看重这个孩子,南世渊也看重,甚至比谁都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降生,因为这样就能洗去他失德的流言。
这时,几个女子的议论声响起,闫思钰心头一喜。
【来了、来了,太子妃安排的人开始了,也不知道闫良娣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听说永昌郡君和闫三郎君今日来赴宴时,被一辆失控的马车撞了,真的假的?”
“真的,我听说他俩身受重伤,生死不明,永昌伯担心闫良娣知道这事后受刺激,便压下了这消息。”
闫思钰死死的掐着手心,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她惶然无措的看着南世渊,身子有些摇摇欲坠,“殿下,她们说的是我母亲和弟弟吗?他们出事了?”
南世渊连忙扶着她,眼里闪过心疼,“没有,你听错了。”
可议论声还在继续,“我还听说永昌伯有一宠妾,根本不在意他俩的死活……”
听到这里,闫思钰两眼一闭,身子一软,倒在南世渊的怀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思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