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思钰心一惊,连忙起身行礼,“妾参见太子殿下!”
她脑子里快速的过了一遍刚才和金玲说的话,确定她俩没说什么不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身子重,就别计较这些虚礼。”
南世渊快步走来,亲自将她扶起,并动作轻柔的扶着她回榻上坐着。
“你喜欢什么?我再命人给你送来。”
南世渊的温柔并未让闫思钰觉得感动,反到是让她有些警惕。
她‘受刺激昏厥’后,一连五日,南世渊对她没有任何表示,没来看她,也没有赏赐东西来补偿她,似乎对她有些不满。
直到前日,南世渊才开始送东西来,一日送几趟,今日又特地来看她,对她的态度还十分好,这感觉有些不同寻常。
她怯怯的看了南世渊一眼,低声解释道:“殿下,妾没有不喜欢,只是这两日殿下给妾送来的东西太多了,妾身子重,有些精神不济,不能一一看过。”
不过是给她的补偿,都是些金银器和珠宝首饰,也没什么可看的。
“所以,妾便想让金玲好生的收起了,想着等生了以后再慢慢的看。”
南世渊正要说什么,却看到了一旁的绣绷。
他随手拿起来,然后似笑非笑的说:“你没精神看我送给你的东西,倒是有精神绣花?”
闫思钰身体一紧,很快她就找了个好借口,“妾……妾想给歆姐姐绣个手帕,只是这几日身子惫懒,绣得很慢。”
闻言,南世渊一顿,神情复杂的看着素白绫缎上的牡丹花,“你们姐妹的关系真好!”
他的语气有些不对,感慨之中还带着些闫思钰听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闫思钰不由抬眸看向他,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他黑沉沉的眸中似乎带着些愧疚。
愧疚?
对谁的?
不等闫思钰细思,南世渊就恢复了正常,“我这几日公务繁忙,没能来看你,让你受委屈了,接下来的时间我多抽一些时间来陪你和孩子。”
听着这话,闫思钰更疑惑了,但很快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太子他真爱太子妃,他以为闫良娣做了什么对不起太子妃的事情,才会被太子妃暗害,所以这几日一直在查闫良娣。可闫良娣对太子妃十分恭敬,事事以太子妃为先,太子没查出什么异常来。】
【后来,太子查到闫良娣进东宫后一直有意避宠,受宠后还想喝避子药,便怀疑闫良娣的孩子不是他的,而太子妃是为了他的颜面和闫良娣的性命,才想落下闫良娣的孩子,也才会咬死不坦白!】
【前日太子查清楚了,闫良娣清清白白,从未做出任何失礼越矩的事情,避宠与喝避子药都是为了太子妃,太子知道自己错怪了闫良娣,这心里愧疚得很,一直想补偿闫良娣。】
【虽然知道太子心里只有太子妃,可他这样对闫良娣也太过分了点……】
看到眼里闪过的这些弹幕,闫思钰瞳孔紧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
这瞬间,她只觉得血液都冲上了脑门,耳边嗡嗡作响,胸口像堵着一团快炸开的火焰。
做错事情的是萧沐歆,是萧沐歆害了她,可南世渊为了给萧沐歆开脱,竟想把错怪在她头上,让她凭白的遭受这样恶意的揣测和羞辱!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她知道南世渊和萧沐歆青梅竹马,对萧沐歆的感情很深厚,南世渊站在萧沐歆那边无可厚非。
可她好歹也是南世渊的女人,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南世渊怎么可以、怎么能这么侮辱她?!
闫思钰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心,艰难的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恨意,但南世渊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这几日的忽视,你心里委屈难过了?”
闫思钰咬紧后槽牙,顺势装出一副委屈又感动的样子,眼泪朦胧的看着南世渊,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他。
“自中秋宫宴后,殿下便像是忘了妾,歆姐姐也没有消息,妾原以为殿下是因为歆姐姐遭陷害的事情讨厌妾了,妾这几日心里一直不安……”
既然南世渊对她有愧,那她就添把火让南世渊加深对她的愧疚,好为自己和孩子谋取些好处。
见她脸色惨白,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南世渊的眉头便紧拧着,心中的愧疚和怜惜让他无法平静。
闫思钰一向敬重萧沐歆,心里也只有他,如今辛辛苦苦的为他孕育子嗣,却屡遭算计,受尽委屈,他着实不该恶意的揣测她。
“你是我的良娣,是我孩子的母亲,我怎会讨厌你!”
南世渊接过金玲递来的帕子,爱怜又无措的替她擦眼泪,“好了,不哭了,哭红了眼就不好看了。”
“你歆姐姐自中秋宫宴后就病了,春芽的背叛让她深受打击,深觉自己对不住你,不敢面对你。”
安抚了闫思钰几句后,南世渊便为萧沐歆说了几句好话。
毕竟,闫思钰正怀着孩子,要是知道自己一直敬重的好姐姐才是害她的罪魁祸首,她估计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而且,南世渊也不愿意她恨萧沐歆。
以后,他会和萧沐歆一起好好补偿她的,他也会约束好萧沐歆,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南世渊便道:“我记得你胞弟今年入了国子监的太学,才学很不错,我表弟在国子监的国子学读书,我已经给他递了消息,让他照拂你弟弟,有空的时候带你弟弟去国子学旁听。”
闻言,闫思钰顿时眼前一亮。
国子学限三品以上官员子孙入学,太学是五品以上子孙。
虽说二者的教学内容都是一样,但国子学里几乎全是皇室、贵族和品级最高的官员子弟。
阿弟若是能在太子表弟的照拂下与他们结交,那以后的前程必定光明坦荡,议亲时也能娶到家世不错的名门闺秀,她父亲也能比以前看重阿弟。
正想着,南世渊又道:“听闻你母亲身子虚寒,我在京城近郊有一处温泉庄子,里面的温泉对虚寒体质的妇人有好处,我已命人将温泉庄子和附近的百亩良田赐于你母亲。”
听到这里,闫思钰的笑容就多了几分真心,南世渊还算有用心,给阿娘和阿弟的补偿都挺好的。
“多谢殿下!”
闫思钰笑着笑南世渊道谢,刚哭过的双眼被喜悦浸染得格外明亮。
见她这样,南世渊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对了,你歆姐姐也命人给他们送了些金银器和丝绸、补品药材等,这两日我命人给你送来的东西中,有不少都是她准备的,只是她怕你怨她,就让人瞒着。”
闫思钰的笑容短暂的凝滞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