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话,吴昭训的脸色越来越黑,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化为实质。
见状,秀秀眼底里划过一道暗芒,然后快速的垂下眼眸,藏住眼里的喜色。
秀秀不知,吴昭训生气并非是因为知道柳承徽有孕,而是确定了她当初确实是被人利用了,对方利用她害了柳承徽的孩子,也害了自己。
如今,背后的人又故技重施,要再次利用她去害柳承徽。
几日前的一个深夜,她突然被惊醒,感觉胸口十分的闷,她不得不出去透透气。
然后,她就瞧见秀秀鬼鬼祟祟的离开。
她好奇之下,便跟了上去,然后发现秀秀在和宜秋宫的掌事姑姑汇报消息。
虽然离得远,没怎么听清楚,但吴昭训也不是傻的,看到那一幕也差不多明白了,秀秀是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人。
回去后,她又在床榻上摸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与柳氏双双流产一事乃他人算计,不要相信身边的人,切记,不要冲动。’
她花了一晚上时间,才调整好心情,然后自己去调查这件事。
在看到贴身伺候柳承徽的宫女素云深夜偷溜出去禀告消息的那一刻,吴昭训彻底相信了那纸条上的话。
而昨日,她又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柳氏有孕,背后之人要再次利用你。’
她本来还很疑惑背后之人会怎么利用自己,同时对纸条上的事情存疑,有些害怕是别人给自己下套。
但现在,她心中的疑惑全都解了,她也确定了自己当初就是被利用的。
不多时,那两个小丫头离开了。
秀秀这不满的开口道:“昭训,柳承徽之前把您害得那么惨,现在竟然怀孕了,她凭什么这么好运,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熟悉的话术,把吴昭训从无边的愤怒中拉了出来。
她定定的看着秀秀,心情很是复杂。
自从流产后,秀秀就一直在她耳边说说这些话。
之前,她觉得秀秀是真的心疼她,为她打抱不平,现在才明白,秀秀是在挑拨、拱火,让她对柳承徽的恨意越来越深。
吴昭训有些难过,秀秀虽然是太子妃安排到她身边伺候的,但实际上她那在东宫的左卫率府当长史的父亲,多番打点送来的,是可以信任的人。
而她入东宫后,也一直很信任秀秀。
可没想到,秀秀背叛了她,也背叛了她父亲。
想到这里,吴昭训心里的怒火越发的旺盛,她忍不住对秀秀怒吼道:“闭嘴!”
吴昭训双目赤红,眼神冷得如利刃,整个人像发怒的狮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啃咬撕扯。
秀秀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心里一阵恐惧,但一想到吴昭训的怒火都是冲着柳承徽的,她就没那么害怕了,而且还有些高兴。
吴昭训越是愤怒,对柳承徽下手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想到这里,秀秀又继续拱火和撺掇,“昭……昭训,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这恶人自有天收,柳氏那样恶毒的人,老天一定不会让她成功生下孩子的,而且这冰天雪地的,柳氏还出门溜达,没准儿一脚踩滑,就摔流产了。”
听到这里,吴昭训的脸色又黑了下去,愤怒的同时还忍不住自我检讨。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那么明显,她以前怎么就没听出来呢?
是了,她性子急躁冲动,一点就炸,特别好利用。
看着吴昭训越来越阴沉的脸、眼眸中的愤怒已转化为杀意,秀秀以为自己的挑拨起作用了,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秀秀没注意到,吴昭训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毫无温度,一副看死人的眼神。
当晚,吴昭训再一次收到纸条。
第二天,她给秀秀下了点巴豆,然后去纸条上说的地方。
在看到柳承徽的那一刻,她震惊了。
……
宜春/宫,宜春殿
闫思钰从宫里回来,刚抱着热乎乎的手炉躺在软塌上,金玲就带着郭奉仪的消息回来了。
“柳承徽和吴昭训已经联合起来了,准备以柳承徽‘有孕’之事来对那位实施报复。”
“钱奉仪那边偷偷摸摸的从外面弄了些能让人长胖、变丑的方子,还以月事不调、腹部冷痛唯由头,找侍医开了些红花、当归、川芎等药材来调理身子。”
“想来钱奉仪也是准备给那位下药,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才一直没动静。”
钱奉仪只是县令的女儿,入东宫时,只带了些衣物和首饰,可谓是一无权、二无势、三无人脉,行动很是艰难。
闻言,闫思钰神情不变,“郭奉仪会给她制造机会的,咱们别管,也别插手。”
随后,她问道:“白承徽和金奉仪呢?她俩的情况如何?”
金玲:“白承徽知晓真相后,虽惊惧万分,难过异常,但她并没有报复的打算,这两日还因为这事病了,侍医说挺严重的。”
“至于金奉仪,她倒是表现出了对那位的恨意,但她那精明性子,显然不是会主动出击的人,她只会躲在背后玩阴的。”
金奉仪清楚,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撼动萧沐歆。
所以,她即便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萧沐歆所害,也不会出手,她只会蛰伏,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出事。
听到这里,闫思钰忍不住叹道:“金奉仪倒是看得比其他人清楚!”
金玲问道:“良娣,您的意思是柳承徽她们成功的几率不大吗?”
闫思钰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她那毒需要长年累月,短时间内是不成的。”
如果魏良媛不再给萧沐歆制作吃食,那柳承徽想拉魏良媛当替死鬼的想法也就落空了。
“而‘有孕’一事的算计,即便真的把那位扯出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别忘了,咱们的太子殿下对那位的情意。”
金玲有些不解,“既然成功的几率不大,那您为何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