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远后，刘新贵才放下了手，贱兮兮地笑着看向张巡。

“哥，你和咱业主是朋友啊。”

“算是吧。”

“哥，这是我名片。”刘新贵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张巡，“我们要换届了，业主说话很管用的，你看能不能让你朋友给我投一票。”

换届？

不是哥们，保安队长还整上换届了，御龙庭五星上将人人能当是吧。

收起名片，张巡不想再和这个一心扑在仕途上的人多说，该了解的都已经了解了，留在这就是浪费时间。

至于王李丹要的东西，当然是大力水，等忙完了这件事再给她弄就好。

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在逃的杀人犯，给武月婷一个交代，给强哥一个交代。

疤子开上了车，赶往下一个地方，按照刘新贵的说法，他觉得一般人根本就想不出渡江的法子来，肯定是接触过相关的人，听了一嘴，才会有这种想法。

而就他所知，现在还能知道这种办法的人进去的进去，淹死的淹死，就剩下他一个转行的兄弟知道。

这个人当初是和刘新贵一起混的，后来赚了点钱，自己开了家大众浴池。

张巡觉得刘新贵的想法有些太片面了，从他的角度，觉得就只剩下他的兄弟还能知道走水路出梧桐市的办法，但梧桐市常住人口有那么多，很难说就独此一家。

不过，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刘新贵的兄弟。

天色渐晚，梧桐市的夜生活开始了。

道两侧的彩色招牌散发着充满诱 惑的灯光，路上人车匆匆。

大众浴池开在了一处老旧小区周围，客户大多就是附近的居民。

晚上洗 浴中心人满为患，大众浴池相对来说人就少了很多，走进大厅除了前台大姨昏昏欲睡，就没其他喘气的人了。

空气中的水蒸气裹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四周的墙壁有些发黄，供客人坐着换拖鞋的沙发都被坐塌陷进去，面上磨得锃亮，比头顶昏黄的灯泡还要亮上一些。

张巡走到前台，敲了敲台面，叫醒了大姨。

“哎呀，小伙子，来了啊，两个人是吧，用搓澡不。”大姨擦了擦口水，胳膊上压出的印子十分显眼，招呼着就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手牌儿。

“大姨，不用忙活，不洗澡，我找你们老板，我是他朋友。”

刘新贵说的和他兄弟关系怎么好，怎么好，到最后也没能拿出来个联系方式。

“找我们老板？”

张巡的话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大姨一听立刻换上了另外一副样子，斜眼，双手插兜撇了撇嘴，“找我们老板干嘛？”

“老板都死了多少年了，还有这么多人隔三差五来找他。”

“烦不烦啊。”

“不洗澡就赶紧出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死了？

这对吗？

说实话，张巡有点不相信。

可眼下，这前台大姨，摆明是不会说的。

疤子明显也不相信大姨说的是真话，与沉默的张巡不同，朝前走了一步，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我尼玛！”

“你说死了，就死了啊，我不信。”

“老板死了，你这店还开个什么劲儿啊，老板死了，我就找他媳妇，孩子，亲戚。”

疤子这恶狠狠的话，再加上脖子上的刀疤，一般人绝对给镇住了，但大姨却完全不在乎。

“干嘛？装横？耍狠？”

大姨直勾勾地盯着疤子，根本不怕，“脖子让狗啃了几口就来这装来了，告诉你不管用。”

啪。

大姨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生锈的小刀，丢在疤子面前，“来来来，你不是狠吗，捅 我一个试试。”

“你敢捅，就马上捅，不捅就滚。”

张巡看傻眼了。

这么勇的吗。

自己进的是大众浴池还是什么黑 道狂花的后花园啊。

面前这大姨绝对是见过大世面的。

“大姨，消消气，我们真的是老板的朋友，你说老板死了，那我们就给点钱吧，你帮我们拿给老板的家里人。”

张巡一把将眼神疑惑的疤子拽到一边，肉疼地拿了一千块钱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他估计，刘新贵这朋友，是不是惹了什么人，经常上门来找，所以大姨见多了，见惯了，也就脱敏了。

看见桌子上的钱，还有态度真诚的张巡，大姨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先把钱收走，问道：

“你们真是老吴的朋友？”

“那还有假吗，大姨啊，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真老吴的朋友，这样吧，我们在外面等着，你给老吴打个电话，就说刘新贵来找，自然就清楚了。”

说着张巡拍了拍口袋，“带着钱来的。”

“废狗，是我看着不够狠吗，她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的？”走到门口，疤子有点委屈地看着张巡，“是，我是不欺负女人，不欺负小孩，但这不成了我被欺负了吗？”

“你下次能不能把你的火气收一收，你看，你吓唬到别人了吗。”张巡敲了敲太阳穴，“多动动脑子。”

“我这不是想着赶紧帮你问出来吗。”

疤子自知不妥，也没嘴硬，而是朝屋里瞧了一眼，小声道：“废狗，我估摸着，这老吴有可能是在外面欠钱了。”

“刘新贵我太了解他了，别看他现在生活好起来了，当初那是不输光不下赌桌的，能和他玩到一块儿去的，可能也多少沾点爱耍几手。”

“欠了钱，自己躲起来，太常见了。”

张巡点点头，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老吴还真就有可能属于是这种情况。

抬眼看了看门头上‘老吴大众浴池’的招牌，年久失修，有的灯管都不亮了。

硬生生地变成了‘一天人人谷也’，再加上大厅内的陈设，这浴池应该从开业到现在就没再投钱装修过。

本身大众浴池利润就比较小，维持生活绝对不差，但想赚大钱，那还得是有二楼，加点隐形服务。

老吴如果是个赌狗，这收入绝对支撑不了他的开销。

张巡在想，当老吴缺钱了，他会怎么做？

当然是赚钱！

靠什么赚钱？

张巡觉得自己的思路渐渐可以脱离技能，结合前后已有的元素，进行简单的侧写和推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