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一只尸螯猛地从地面弹起,那对镰刀状的螯钳带着腥风直扑我的面门!
我的双手,几乎是下意识动了起来,抡圆了穿山铲对着那尸螯的脑袋狠狠夯了上去!
“铛!”
就像是砸在了铁板上一样,穿山铲反弹回来的巨力,震得我虎口发麻。
那东西被我一铲子砸得在地上翻滚,但很快,它就晃了晃覆满瘤状硬甲的头颅,又立了起来,嘴里更是发出愤怒的‘叽叽’声!
更糟的是,另外几只趁着我挥铲的空隙,已如鬼魅般从两侧包抄上来!
我左支右绌,手忙脚乱的用铲子抵挡着。
只是围攻我的尸螯数量实在太多,隔三差五,就有螯钳划破我的裤管,带起的冷风,让我腿上的汗毛倒竖。
“你们这群怪物!”
“去死吧,都给我去死吧!”
在绝境中,我咆哮着如疯了一样拿着穿山铲左右横扫。
铲刃刮在漆黑的硬甲上,迸发出刺啦刺啦的火星,火星过后只留下很浅的白痕。
在我的一通瞎砸下,竟然真的暂时挡住了那些尸螯的围攻。
就在我一铲挥出,来不及收回的刹那,
先前那只被我砸翻的尸螯,竟悄无声息地从我背后死角窜起,对我发起了袭击。
我只感觉一股阴风裹挟着浓烈的腥臭砸到了我的腰上,猝不及防下,我整个人被这股力道,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我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看到一只冰冷潮湿、且浑身长满硬壳的尸螯,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拼了命的伸直手臂,用尽吃奶的力气往上顶,不让它的那对螯钳顺利落下来。
只是,
它那布满细密绒毛的腹部,不断蠕动着,其尾部,那根数十公分的螯针也在伺机而动。
头顶上,那对巨大到夸张的暗褐色螯钳疯狂开合,发出令我头皮发麻的‘咔嚓’声。
那堪比剪刀的钳刃,在我的奋力抵挡下,终于在距离我头皮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
那尸螯不断蠕动的腹部猛然收缩,旋即,一大滩粘稠的液体,从其腹部部一个类似‘肚脐眼’的地方喷出,糊了我一脸。
那粘稠的液体又冰又滑,带着强烈的腥气直冲鼻腔,我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出来。
我强忍不适,死死的抵着尸螯的腹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我心里很清楚,一旦我挡不住,那对悬在我头顶上的螯钳就会立刻落下来。
而我的下场,
就会跟卸岭那几个家伙一样,落得个被其他尸螯分而食之的凄惨结果。
我发狠地猛甩头,勉强甩开一些液体,让被糊住的视野恢复了一些。
这时我才看清,
那那近在咫尺的尸螯腹部,除却那个类人的‘肚脐眼’外,它的腹部由一圈圈套叠的软壳组成。
其模样,和农村那些采蜜的土蜂肚子极其相似。
就在我分神的这一瞬间,压在我身体上的那只尸螯。
其口器下方几根收缩的细足猛然绷直!
这些细足绷直后,个顶个都和绣花针差不多。
刺啦!
一阵尖锐的剧痛从我的左臂上传来,我疼的倒抽冷气。
连带着抵在尸螯腹部处的左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松了不少。
也就是这瞬间的力道松懈,那悬在我头顶上的那对螯钳,猛然又往下压了好几寸。
眼看着就要碰到我的脑袋了。
“糟糕!”
我心底一沉。
连忙使劲往上顶,但为时已晚!
那落下来的螯钳,已经将我前额的几根头发割断,
眼看着就要碰到我的头皮了。
“给我滚开!!”
生死之际,我也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来的气力,怒吼一声。
蜷缩在一起的两条腿,就如同两根压紧的弹簧,猛然朝着尸螯的腹部蹬了上去!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那压我身上的尸螯被我一脚蹬开,
只是在那尸螯倒飞出去的时候,它额下处的那些堪比绣花针的细足,在我的胳膊和腿上刮擦而过,留下了数道血痕!
“鑫娃子,快进石门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耳旁突然传来师父的怒吼声。
我扭头望去,发现师父和大锤,已经把那道石门抬到了大腿处。
我疼的直咧嘴,但不敢有丝毫放松,忙趁着这个间隙,滚到一旁。
刚离开,一只锋利的螯针,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在了我先前躺的那处,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那块青砖竟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孔洞!
“好险!”
我心底一阵后怕。
“鑫娃子,快!”
师父的催促声再一次响起。
他脸色涨红,声音急促。
很显然,抬起如此重的石门,消耗了他太多的气力,如今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我不敢耽搁,随手把脸上的黏液就地一抹,
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扑向了师父跟前的石门,而后一个侧翻钻了进去,从里面边抬石门边喊,“师父,大锤,你们也快进来……”
“八爷,快进去……”
“我快坚持不住了……”
“小心!”
师父知道以他的气力,根本提不起这面石门,因此没有丝毫迟疑,便蹲着身子钻了进去。
大锤的脸色通红,抓着石门的双手也在一点点往下掉!
很显然,大锤快要沉不住了!
与此同时,先前被我挡住的那十几只尸螯,如今重新调整好了攻击姿态,竟全都同时从地上跃起……
“大锤!快!尸螯过来了!”
我和师父急的不行,在里面用尽全力往上提,想尽可能帮大锤减轻负担。
轰隆!
我只觉石门在瞬间蹬蹬往上窜了数十厘米,
紧接着,那石门‘咚’的一声,猛然砸在了地面上,一道带着颤音的巨响声,伴随着金属碰撞声响起。
石门,
再次将卡簧压缩回了地槽里。
我整个人重重摔在门后冰冷的地上,脸贴着布满厚厚积尘的地面,‘吭哧吭哧’地大喘着粗气。
石门外,
那些被挡在门外的尸螯,仍不死心,还在一次次刮擦、冲撞着石门,
那密集的摩擦声,犹如石块在锅底摩擦发出来的‘嘶啦’声一样,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