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根,给老子动手!”
就在悬在我头顶的那柄分水刺还未落下之前,我直接将怀里的‘孝’字辈腰牌高举了起来,“这是我的腰牌!”
“拿来吧你!”
拿着分水刺的水根,粗鲁的将我手里的腰牌一把夺了过去,在将腰牌递给茂哥的时候,他还不忘恶狠狠地瞪我一眼。
茂哥捏着那枚‘孝’字腰牌反复打量着,他脸上的讥讽,也逐渐变得惊疑不定,最后更是被凝重所取代。
“你当真是‘孝’字辈坐地虎?”茂哥抬起头,目光像钩子一样上下打量着我,语气虽然依旧带着怀疑,但语气却没有先前那么冲了,“坐地虎的上代魁首孙八指你可认识?”
“孙八指?”
我一怔,没想到这茂哥居然知道师父的名号,看来师父当初在关中盗墓圈内的名号着实不小,居然连这些靠水吃饭的‘水鬼’都知晓。
“孙八指是我秦哥的师父!”
不等我回答,旁边的胖虎就先一步说了出来,他的脸上满是自豪,仿佛孙八指是他的师父一样。
“放你娘的狗臭屁!”
旁边的水根立刻破口大骂,“茂哥,可别听这小子胡扯,孙八指金盆洗手后多少年没消息了,是死是活都没人知晓,这小子张口就敢冒充孙八指的徒弟,实在可恨!”
“闭嘴!”
茂哥瞪了一眼水根,水根就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立刻蔫了。
茂哥再次看向我,沉声道:“孙八指有两样本事最为出彩,你既然身为他的徒弟,可曾学会了‘望气辨穴’和‘占星术’?”
我知道茂哥这是在考较我的实力,若是回答的令他不满意的话,怕是那柄悬在我脑袋上的分水刺,就会毫不留情的落下来。
“师父的本事我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
我不敢说师父这两样本事我都没学会,只好转移话题侃侃而谈:“这赤沙镇北邻渭水,西与秦岭遥遥相望,地势西高东低,属于典型的‘水绕明堂’格局!”
我并不是胡诌。
早在刚来赤沙镇的时候,我就发现这里的格局,和师父留给我的那本《盗墓手札》里记载的‘水绕明堂’格局极其相似,只是当时着急回秦川,就没有过多去分析。
“继续说!”茂哥眼睛一亮,手指微微抬了抬。
“历史上,有不少的达官贵人喜欢这种风水格局,其中又以唐代最为推崇!”
我指了指头顶隐约可见的三色壁画,接着说道:“我们此刻位于的地方应该在前殿附近,看着穹顶上遗留的三色壁画,此墓十有八九是个唐墓!”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茂哥的神色,见他被我的话吸引后,立刻转了话锋,“这‘水绕明堂’,聚气藏风,利后代子孙,本是极好的风水局,但此墓深陷水底,常年又被阴寒水汽所浸泡,吉穴也变成了凶冢!”
“茂哥,这小子说的有鼻子有眼,该不会在编故事蒙我们吧!”水根拧着眉头,满脸不信。
“无知!”
我冷冷瞥了水根一眼,嗤笑道:“你们既然常年在水里讨生活,难道没发现这墓室里的水,比渭河里的水冷得多?而且水位……还在不间断的上涨?”
我这话并非空穴来风。
自打钻进这里,我就觉得这里的水冷的有些不正常。
马上就到小暑节气了,秦川的天气也是一天热过一天,渭水里已经有不少人下河游泳了,可这墓里的水温却冻得人直打哆嗦,这明显不正常。
“茂哥,水位的确在往上涨!”
根子的脸色变了,嘀咕道:“他娘的,现在只顾着追这俩小崽子了,倒是没注意这不断上涨的水位!”
“你什么意思?”
茂哥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之前的凶狠被一丝不安取代。
他们常年在水下活动,对水位变化自然最为敏感。
“水属阴,聚而凝煞!这墓穴常年被河水倒灌浸泡,早已成了养尸聚煞的极阴之地!如今墓穴里的水位持续上涨,只有两个可能!”
我趁热打铁,不给这几个水鬼质疑我的机会,快速说了起来。
“第一,渭河里的水还在不断从一些地方往这里渗!”
“第二,这唐墓不是一座简单的唐墓,而是一座‘囚龙穴’,是古代方士特意打造用来镇压凶物的墓穴,这里的水也不是倒灌进来的,而是墓穴在设计时就故意留让渗进来的,无论是哪种情况,留给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我把自己从师父手札里看来的东西,和一些道听途说的猜想混在一起,尽量把这座水洞子说得骇人听闻。
水鬼们常年靠水吃饭,大多迷信,对于未知的诡异存在天然的恐惧。
果不其然。
等我说完后,水根等人脸上明显露出了惧色,就连茂哥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见火候差不多了,我立马指向胖虎,“胖虎是我关中坐地虎里专司‘水活’的四代水虎,他对水下气息最为敏感!”
“胖虎,你告诉茂哥,这水里有什么?”
胖虎立刻会意,深吸一口气神色肃穆道,“这墓室里的水有着很强的腥味,地下还有很弱的暗流,方向很乱,不像是活水,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前面不远处应该就是岔路口……”
“茂哥,你们求财,我们求生。我们间并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这墓穴里的机关消息诡谲多变,可不是单靠人多水性好就能应付的。要是触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或是走错了路,你们恐怕……”
我顿了顿,接着说到:“有去无回!”
“臭小子,你敢咒我们!”
水根就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对着我破口大骂,“小心老子直接用分水刺弄死你!”
“实话实说而已!”
我并没有理会水根的威胁,目光直视茂哥:我师父是孙八指,胖虎又是水虎,论水下憋气,我可能不如你们,但论这倒斗的本事,你们不如我们,留下我们,你们得明器的概率也会大上许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