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三叔侄这一夜愣是把那塑料桶里的两斤半白酒喝得一滴不剩,快到十二点了才散去。
第二天一早,张震被床上的闹钟惊醒。
他眯着眼睛一看时间,指针刚刚好指在六点。
“六点?疯了吧?老子就算读书也没这么早起过啊!”
于是他蒙上被子就想继续睡。
谁知母亲却敲着他的门道:“震儿!该起床了!别耽误了上课!”
张震一听这话,方才恍然大悟:
“对了,老子不是去读书的,老子这是要去教书啊!”
于是他噌的一下从床上窜起来,三两下把衣服裤子穿好,连牙都没刷就往外跑。
张震母亲见状急忙喊道:“还没吃早饭呢!你又这么慌干嘛!”
张震也不回话,只是一边往学校跑一边想道:
“完了完了完了,我今天应该上第几节课啊?我一会儿上课是不是得提前准备一下啊?现在准备还来不来得及啊?”
伴着微亮的天色,张震很快就跑到了学校。
他凭借记忆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并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
他打开上面那册黄色封皮的02年人教版的语文书,快速的大致翻阅了一下。
凭借张震的记忆,他很快便熟络了这课本上的内容。
而那课本前几个单元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想来这应该是张震之前已经教过的课文。
而剩下的半本书则空空如也,这看起来应该是还没教过。
没办法,张震此刻也来不及找人问,只得在剩下这些文章里找一篇来先解燃眉之急。
这时,他眼睛突然落到那篇《出师表》上。
说来也怪,上一世的王泽虽然是个混混,但却出奇的喜欢看三国演义。
这《出师表》是他那浅薄人生里少有的极有记忆的一篇文章。
并且到现在他仍旧对唐国强演绎诸葛亮时朗诵出师表那一段记忆犹新。
每每想到唐国强那老迈的样子,他就忍不住鼻头一酸,仿佛立马就要哭出来。
此刻,他便打开那篇课文,看着文章开始细细研读起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才读到第一句:“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便被卡住了。
他死死的盯着那最后一个字,扣着脑袋琢磨道:“这字念......蛆?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蛆......这感觉......怎么不对啊?”
“要不然是念且?中道崩且?”他摸着下巴缓缓琢磨道:
“中道崩且好像要对一些,总之比蛆好!”
接着,他又往下念着。
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
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磕磕绊绊念完这一段,张震忍不住满意的笑道:“嗯,好诗!果然是好诗啊!虽然我真是一句都看不懂啊!”
这时一个御姐音则从他身后突然幽幽的吐槽道:“这是表,不是诗......我一个教数学的都知道,你这一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呢!”
张震被这声音一惊,转头自下而上一看。
见是一位穿着黑丝,身材丰 满,但却长得眉清目秀颇有韵味的高挑女教师站在自己身后。
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心头,张震站直了身子大叫道:“周老师!您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办公桌,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女教师打趣道:“还周老师,你看你这咋咋呼呼的样儿,神经!”
张震想起来,这便是当年自己的数学老师,周梅梅。
可奇怪的是,自己刚刚才想起她的名字,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胸。
这大概是因为当年上她课时总是拍着自己的胸说:你们眼睛都在看哪儿!哪儿有我这里好看!
所以这刚刚才见面,这以前习惯便又来了。
周梅梅见他那痴相倒也没生气,只是玩笑似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
“张震!你也学那些坏蛋是不!再盯着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给挖出来!”
张震这才把视线移开,楞楞的说道:“不敢了不敢了,周老师,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周梅梅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道:“什么不敢了?你故意的是不是!讨厌!连你这个老实人都学会杨路那套了!真恶心!”
张震被说得有些懵,毕竟他是真的诚心道歉的。
但他从周梅梅的脸上并却没有看到那种真正生气的模样。
反而是看到了一种类似上辈子在酒吧碰到的性格开放的陌生女孩的样子。
她们不仅不会对一些下流的玩笑感到拘束,反而还会以此为乐,作为社交的一种手段。
可让张震......或者说让他内里的王泽所不能理解的是——
这周梅梅可不是那些开放女孩,她是自己的数学老师啊!
她怎么也是这副德行的?她不是一向都很严肃的吗!
正在张震内心感到极大震撼而说不出话时,昨天那可爱的蘑菇头印清月也推门进来了。
只见她一进来便满脸堆笑道:“张老师,周老师,你们早上好啊!”
谁知周梅梅却说道:“好什么好!人家张老师大清早就在这儿发癫呢!指不定是昨天晚上喝多了,现在才来发酒疯呢!”
“啊?不会吧?张老师发什么颠呢?”印清月笑着问道。
“他一进来就盯着我这里看,你说他颠不颠?”周梅梅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张震一听这话,整个脑袋仿佛一座活火山,顿时高温爆发。
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那记忆中极其严格的印清月听了这话不仅不害臊,还跟着调侃道:“还不是因为周老师身材太好!哪个男的又不想多看两眼呢!”
此刻的张震......
不,应该是王泽听了这话,已经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震碎了。
他此刻张着嘴看着二人,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已经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但二人却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继续说着这些晦涩难懂的话。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班长李秋玲突然轻轻敲了敲门,推门进来道:“张老师,同学们都来齐了,早读您要来吗?”
张震这才从刚刚那尴尬的情绪中走出来,连连答道:“哦,好的好的!我这就来!这就来!”
可让他觉得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不过才一两秒的功夫,当他再看向刚刚肆无忌惮说着颜色笑话的两位女老师时,她两人却已经不知何时正襟危坐,并且一脸严肃的改起作业来了。
“我去,你们俩是妖怪呢!变脸变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