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接着说道:“作为你的师傅,我当然能理解你的赌徒心理。可是像赌球,赌马这种赌局,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碰。因为如果我们这种老千出手参与赌球和赌马的话,那势必是需要做大量背后数据分析的工作,以及对各路博彩公司的盘口进行计算的。
一般来说,普通单人老千能够在比赛日下注前分析清楚像平博、威廉希尔、日博这三家公司的的数据,以及一些小道内幕就已经很难了。
而如果想要得到更加准确的数据,那至少得需要像我这样级别的老千上百人才能完成精准的分析。
而除了数据分析,对于庄家心态的拿捏以及社会大众心态预判和把握更是难上加难。
说白了,这就像一群老千对决另一群老千,除了对现有状况的客观分析外,还有对对方心态的把握。
所以像这种赌局,老千往往都是不会以个人身份去参与的。
因为这事情往往耗费时间过于漫长,而且往往在还没有计算完成的时候,比赛便已经开始了.......”
黑金啰里啰嗦说了一大通,张震则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眼睛则是一直盯着大屏幕一动不动。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张震的眼眸中开始逐渐出现不敢置信的神色。
惊讶、惶恐、迷茫、焦虑、不安。
在这九十分钟的比赛内,张震的脸上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感波动。
最终,比赛终场哨吹响,还没等大屏幕上显示出最终比分,黑金已经吃惊站起来的对张震叫道:“不会吧?这比分你都猜中了?你刚刚才下注的十万,这下就翻到两百万了?”
黑金喜笑颜开的狠狠拍了一下张震的肩膀道:“你可以啊!张震!这四比零这么准确的分数你都押中了!看不出来,你对博彩数据的计算这么准确?你这本事,为师都有些自叹不如了!”
而张震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之色,反而出现了一种恍惚的神情。
黑金也察觉到了张震眼神里的不对劲,他连忙问道:“怎么了?张震?赢了球你不开心吗?”
张震的瞳孔震颤着,他支支吾吾的说道:“赢.......确实是赢了,可是过程怎么和我以前看到的不一样?”
“过程不一样?呵呵,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你赌的本来就是结果,管那过程干嘛?”
张震摇摇头,整个人瘫在了座位上。
他眼睛牢牢的盯着画面上巴西四比零取胜的比分,陷入了沉思。
“不对啊,我记得比赛过程不是这样!”
张震清楚的记得,在上一世里,他多次在逗音上刷到过这场比赛的集锦回放。
毕竟这是中国队有史以来唯一一次世界杯之旅,并且还碰到了那一年的冠军——巴西队。
这场比赛可以说是中国队在世界足球最高舞台上的唯一一次高水准的演出,恐怕连这些参赛队员也没想到,这场惨败哪怕过了二十年后,还依然被人津津乐道。
而张震也在多次刷到这场比赛后,自然而然的记下了当时的四个进球。
巴西队的四个进球分别是卡洛斯一球,里瓦尔多一球和罗纳尔多两球。
可在他刚刚所看的这场比赛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卡洛斯和里瓦尔多那两个进球竟然全被罗纳尔多取代了!
而且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罗纳尔多这四个进球居然全是点球!
这和上一世张震所看到的也不一样。
因为上一世里,巴西队在这场比赛里的四个进球没一个是点球,并且全都是在运动战中打进的。
而唯一一个定位球,还是在禁区外被卡洛斯的大力轰门进的。
张震这下彻底懵了,因为他实在不能理解眼前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
“结果没变,但过程变了......这难道是我造成的?”
张震自言自语道。
黑金看张震神色越发不对劲,便说道:“好了好了!张震你还是别琢磨了!这赢了球就是好事,别嘀嘀咕咕个没完!”
张震看了眼黑金,突然说道:“师父,你上辈子认识我吗?”
黑金闻言一懵,说道:“上辈子?张震,你这是喝了酒来的?怎么净说胡话?”
张震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对,便自语道:“嗯,这事儿问师父肯定也没问对。对了,我得问.......我得问老张才对啊!”
说罢,张震立马起身,转身就要走。
而黑金则一把拉住他道:“等等!张震你钱还没拿呢!”
“钱?”
“你赢的钱啊!难道不要了吗?”
说罢,黑金朝一个服务员打了一个响指。
那服务员过来,黑金便吩咐道:“带这位先生去领一下他的赢的钱!”
谁知张震匆忙谢过黑金,又急着要离开。
黑金见状便怒道:“你急什么呢!跟丢了魂似的!”他随即则掏出一本鳄鱼皮的记本,交给张震道:
“这是我千术的一些基础手段,你拿回去练练,过段时间我来找你,你到时候再演示给我看!”
“好好好!一定一定!”
张震将鳄鱼皮笔记收下,仍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跟着那服务员便出去了。
黑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头叹道:“这小子是个学千术的好苗子,就是这性子也太急了......”
这次张震出去的路线似乎又和上次不同,张震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从另一个颇为幽僻的小路走出了赌场。
而这次拿钱的地方不再是一个个高大的铁箱子,而变成了一个窗口。
张震等那服务员和窗口里的人交涉了一会儿后,拿了一箱子钱便顺着幽僻的小路出去了。
而这小路直接连接到京北路的重花巷上,张震一出来就认出,这里不就是白天偷听刀疤二和那女孩儿说话的地方?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趁着明亮的月色一路小跑回家。
到家后,他发现家里的灯是关着的,而母亲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却还在开着。
电视上的白光照得母亲睡着的脸分外诡异,而电视上的新闻则小声的述说着世界上某处正发生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