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经济停滞，市面上货物流通性不起来，买东西条件限制太多，胆大的城市人去黑市买东西，也有不少城里人交了几个乡下的亲戚，亲戚上门送东西，关上门给钱，明眼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事情红.袖章也管不到。

“大哥，瞧你说的，我们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云朵勾勾唇角，这些人出现在这？万一和外面的红.袖章是一伙的？还是谨言慎行比较好。

“切！放屁呢！”

C位男子是老油条，冷哼一声，就这话听着就不是好话。

云朵也在打量着他，油光水滑的大背头，工装领口泛黄，看样子差不多40岁左右，再次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地上放着许多箩筐，里面有不少粮食和其他蔬菜，她眼珠一转，嗅出了同类人的气味。

“原来是同行啊！”

云朵从顾寒舟背后的竹筐里拿出几个西红柿递出去，“自家种的，来尝尝，可甜可好吃了。”

C位男子瞅了一眼旁边一筐西红柿，同样都是地里种出来的西红柿有啥区别，拿过来咬了一口，“你们这是被红.袖章盯上了？”神情一怔，“别说，你这西红柿种得真地道。”

“倒霉催的，”云朵见男子喜欢吃，又看他这里有不少货，试探问道，“大哥，你这里收货吗？”

双方都在试探、警惕，C位男子身边的两个小弟低声说着，“大哥，这两个人不是故意过来套话的吧？”

“就是，早不来，晚不来，他们好像是从暗门那里进来的，刚才外面红.袖章追的他们，不会是故意演戏，骗咱们进去蹲局子吧。”

这年头干点缺德的事情，就得有点警惕心，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是蹲局子。

C位男子一听这话，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上次就有个坏胚子，装成要卖货的老实人，要不是他们跑得快，真就进局子了。

“你和那男人身上的背篓留下，赶紧滚。”

要命没有，要东西更不行，云朵撸起袖子，不就是打架吧，自己这身板子，一个人揍两个人没问题，更何况还有顾寒舟，虽然是瞎子，当兵的底子还在，揍一个人不在话下。

三对二，他们也是落不了下风的。

C位男子看云朵的架势，没想到这女人看着胖，还挺彪悍，“我劝你们最好识相点，要不然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吗，我倒想看看我怎么死的？”云朵丝毫不露怯，守着重量级的保镖，必须拿捏住气势。

动手后，他们怀疑人生，的确，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圆脸男子和中分男子没想到一个瞎子这么灵敏的身手，他们想搞偷袭，顾寒舟左一个擒爪手，右一个观音拳，犹如抓小鸡一般，双手反剪到背后，圆脸男子和中分男子被顾寒舟打趴在地，

C位男子：……？

这是碰到练家子了。

云朵喜上眉梢，爷爷的决定还是对的，带着顾寒舟，又可以当保镖，又可以当劳力，人狠话不多，倍轻松！

有顾寒舟在，云朵眉梢上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狐假虎威道，“让我们滚，你确定吗？”

C位男子暗叫不好，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没拜关公大老爷，差点破财招了别人的道，他笑道，“误会一场，误会一场，我看妹子这胸怀、这气度，就知道是个敞亮人，不打不相识，咱们坐下来聊聊？”

包浆的桌子，缺了一条腿的凳子，云朵扫了一眼，审视着屋内的陈设。

梁上悬挂着蜘蛛网，角落里散落着杂乱无章的杂物，不足三十平米的空间里，除了他们站立的地方还算整洁，其他地方显得杂乱不堪。

她拿起两个相对干净的木凳，放在顾寒舟的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已经擦过了，很干净。”

云朵知道他有些轻微的洁癖，白衬衫每天一换，苦茶子都是统一色调，若不是服用了药酒，原主也不会轻易占到便宜。

顾寒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这几天的相处中，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细心、勇敢、能干，这样的女子在方圆十里八乡定会引得媒婆们争相上门，他一个瞎子耽误了她找个好亲事。

C位男张铁男打量着年纪轻轻的云朵，这女孩胆识过人，她身边的男人更是不易对付的角色，尽管两人外貌并不般配，却意外地给人一种和谐的感觉。

“我叫云朵，这位是我的男人。”云朵不介意自报家门，但顾寒舟的身份过于敏感，便简单带过。

“我叫张铁男，这两位是我的兄弟，王跃进和刘国斌。”张铁男是C位男，王跃进是圆脸男，刘国斌是中分男。

双方交换了姓名，算是相识了。

云朵开门见山地问道，“张哥，我是新手，我看你们做投机倒把比我有经验，你们是怎么收货的？”

像他们这样的老手，有自己的门路。

吃大锅饭的年代，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出售，即便有，也是积攒了许久，时机早已错过。

她注意到地上筐里新鲜的蔬菜，看起来是最近才摘的，上面覆盖的叶子还很新鲜。

张铁男瞥了一眼筐里的蔬菜，回味着刚才那颗西红柿的美味，再看看自己收的西红柿，同样是地里长出的，却有明显的差别。

但他表面不动声色，实话实说道，“妹子，蔬菜我们都是统一价，每斤一毛钱收购，你这菜咋卖的？”

一毛钱？

云朵在心里快速计算，一天收购100斤蔬菜才赚10块钱？

尽管她可以随意获取蔬菜，薄利多销？但这个价格也太低了。

她皱了皱眉头，“张哥，你这收购价太低了，我这可不是普通的蔬菜，至少三毛钱一斤。”

王跃进、刘国斌：……？

“怎么，难道你这蔬菜还能吃出不同的味道？”

云朵拿出两个西红柿递给他们，“尝尝看，张哥，你已经尝过西红柿了，再尝尝我家的大茄子，吃过我家的，你再吃别人的，恐怕就看不上眼了。”

王跃进、刘国斌：……？

“哼，吹牛吧，都是地里长的，难道你家的蔬菜是喝神仙水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