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离家上千公里。
从小到大,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和我家乡那座黑龙江的小县城比,洛阳是座大城市。
宽阔的街道,夜晚城市里的灯红酒绿,豪华的商务宾馆以及那高档的一切让我心生恐惧,有些目眩神迷。
由于不熟悉路外加承受有点大,等我按照地址赶到团队所在的宾馆时天已经黑了。
估计柴叔他们已经在宾馆整整等了我一天了。
我小心翼翼地按照柴叔给的暗号,敲开了宾馆的房间门。
奢华的房间内,一进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摆放着几张真皮沙发。
此时柴叔、燕姐、囊波万,还有那个王胖子,他们四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最后到来的我,眼神中的意味各不相同。
没有多余的问候,我在燕姐身旁的沙发上坐下,屁股直接陷了进去,软舒适的沙发包裹着我,让我一时间有些瞌睡。
我强忍着困意和疲惫,没让哈切打出来,因为看眼前的样子柴叔好像要给大家开个会。
柴叔他不是一般的企业老板,只是表面上看着像个正经商人。
他的会议内容没有那么多大展宏图的狗屁废话,也没有什么企业狼性文化洗 脑环节,直接捞干的说正事,给大伙分配任务。
“老囊啊,你明天跟我去趟洛阳酒楼,去见华侨古老板,不用带家伙,明天酒宴应该安全。”
囊波万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去给柴叔泡茶。
我猜柴叔口中的这位华侨,这个姓古的老板很有可能就是他境外的销售渠道了,也就是青铜方鼎的买家了。
在我的固有认知里,境外的买家,一般财力这一块肯定是相当雄厚的。
明天他们见面我估计大概率就是谈铜鼎的交易价格吧。
不对啊?谈价就得看货。那如果是看货,那铜鼎现在哪儿呢?
想到这里我的视线绕着酒店客房简单四下搜索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都没能发现那铜鼎的身影。
那么大个东西也不太可能塞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况且直接走到哪带到哪儿目标也太明显了吧。
我正想着铜鼎目前的去向,就见柴叔抿了口茶后,看向了我,燕姐,和王胖子三人。
“明天你们三个要起早啊,去趟老秦家,到了地方等我通知,随时准备送货。”
王胖子燕姐两人各自应了一声,我也跟着恭敬地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铜鼎在老秦家。
估计柴叔他们在来酒店之前先一步就把铜鼎送到老秦家了,看那样子,我猜那个老秦家的位置是在洛阳周边的某个偏僻郊区。
明天柴叔那边去接头谈价,我们这边是准备送货。
等明天柴叔在饭店喝喝茶水把生意谈妥了,随时给我们消息,我们这边就得立刻按照指定地点把铜鼎给卖家送去。
好一个钱货分离的交易模式啊,看来那个境外的古老板与柴叔之间两个人一定是合作已久,相互之间是非常的信任,才能采取这种钱货分离的模式。
因为这种交易模式风险极大,只要有一方不守信用,钱或货,就随时都有可能出问题。
果然柴叔能做起来是有些头脑和手段的,他树大根深,身上的水的确很深。
柴叔交待完任务,柴叔从他随身的褐色皮包里掏出来四沓钱放在了茶几上,每沓钱均分,看起来能有两三千块的样子。
这是柴叔给大伙洛阳期间的差旅伙食费,如果有啥公干还可以随时拿发票到燕姐处登记报销,福利待遇可以说整得是相当人性了。
这要是正经公司,我还真想跟柴叔这种老板干一辈子了。
我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
临走前,柴叔叫住了我和燕姐,让我俩单独留一下。
当王胖子走后,柴叔特意当着我的面语重心长的交待燕姐。
“无双,在老秦家的未来几天,你照顾着刘川点。”
“是,柴叔。”
随即我和燕姐俩人走出了柴叔的房间,我只感觉柴叔刚刚说这句简单的话时,他语气里藏着深长的意味,而且燕姐似乎也听懂了柴叔话里的真意。
而我却没听出来,主要还是对柴叔这个人不够了解,这让我一时间有些不安。
柴叔的话究竟是啥意思呢?所谓的照顾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照顾?这种老狐狸说的话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我鼓起勇气,刚想探探燕姐的口风,一抬头却发现燕姐已经走远,消失在了走廊拐弯处。
算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随后,我拿着房卡按照服务员的指示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不大,装修奢华,床很干净也很软。
但我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却是没有了睡意。
看着那不用钥匙,反倒是用卡一刷的房门,我总担心那阴险的王胖子此时正蹲在那门后。
然后只要等我半夜睡着了,听见我打呼噜,他就会随时冲进来用刀抹我脖子,或用钢丝把我按床上勒死。
这想法一时间搞得我心神不宁。
于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大头皮靴的鞋带拆了下来,往门把手上死死缠了一沓晾衣挂卡住了门。
最后又往晾衣挂上挂了个空的八宝粥罐子,这样只要外面有人一拽门就会有声。
做完了这一切我才放心了不少,闭上眼睛打算睡觉,毕竟明天还要起早,等养足精神。
但我眼睛还没闭上一会儿,不知是噩梦还是咋地,我的眼前又突然出现了那徐虎子满脸是血的画面!
一身白衣带着黑帽子的男人站在他身后,三棱军刺狠狠的割开了他的喉咙!
这画面吓得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再也没了半点睡意。
最后一直折腾快到天亮,我从那软乎乎的床上下来翻身打了地铺,才勉强睡踏实个把小时。
然后房门被敲响,燕姐叫我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我们出发去洛阳山村的老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