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燕无双,你俩竟然还敢回来,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没想到吧!我王二九死一生从刘元宁的手里逃了出来!你们想骗柴叔得先过我这一关!”
王胖子恶人先告状,脸不红心不喘向柴叔揭露着我和燕姐的恶行。
“柴叔!就是这对儿狗男女,那燕无双早就投靠了刘元宁了,这次您的铜鼎就是他们给刘元宁通风报信,才被劫走的!”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无语了。一旁燕姐气得浑身发抖,左手断掉的小指伤口再度开始渗血。
“王胖子!你!老娘我今天非得弄死你!”
燕姐冲上去,要撕烂王胖子的嘴,王胖子像只肥猴子一样躲在了柴叔的身后。
“柴叔,您看看,您看看!狗男女还要杀我灭口!这一路我能逃回到您身边不容易啊柴叔!”
王胖子鼻涕一把泪一把,一副赤胆忠心的模样哭得格外伤心,我一把拉住了将近冲上去的燕姐,小声提醒道。
“燕姐,先别急,我们不妨先听听柴叔怎么说。”
柴叔此刻背着双手站立,面色少有的阴沉,目光灼灼地盯着燕姐我俩。他静静拿出了手机,当着王胖子我们三人的面儿拨打了一个电话。
几声盲音过后,电话接通。
“喂,刘老板吗?”
“哈哈哈...柴叔啊。我当是谁呢?怎么又换号码了,身体还好吗?别来无恙啊?”
我和燕姐王胖子三人同时瞳孔一缩,此刻电话那头传来的竟是刘元宁的声音。
柴叔语气沉稳,波澜不惊,电话另一头的刘元宁也是笑声平和,城府极深,简单的谈话间你来我往,相互试探。
丝毫让人联想不到这两只老狐狸是一个手下刚刚丢了货,一个手下刚刚死了人。
又扯了几句皮,柴叔似是失去了耐心,直入主题,淡淡说道。
“刘老板,西周铜鼎我送你了,其实你喜欢可以早点直接和我说,不用搞得手下人这么麻烦,费这番周章。你我之间合作这么久了,别说是一尊铜鼎,再多几件儿玩意儿也无妨。”
刘元宁呵呵一笑,言语间气势也是不让分毫。
“君子爱财我自会取之,我刘元宁还没沦落到受人嗟来之食,你说是吧柴叔?哈哈...但总之铜鼎这件事是我刘元宁坏了规矩,等出了货,钱加三成,我如数归还。”
柴叔冷哼一声,声音陡然拔高。
“我说过,铜鼎送你了,这没啥大不了,但你刘元宁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的人!”
柴叔怒了,语气里的杀意让一旁的王胖子不禁后退几步远离。
刘元宁嘿嘿一笑,语气舒缓。
“柴叔,想必燕无双现在已经回到你身边了吧,她手指头的事儿在这里我给燕姑娘道个歉,是我约下不严,我愿意赔偿她...”
柴叔猛然打断,失态般的大吼道!
“我说的是刘川!刘川是我的人,和我签了合同。日后你要是再敢把手伸到他的身上,我就剁了你的手,说到做到。”
此刻,我身旁的燕姐神色复杂,看了看我又看一眼柴叔冷漠的眼神,黯然地下了头。
她跟了柴叔十几年,到头来,在柴叔的眼里,却依旧比不上我这颗摇钱树来得重要。
电话另一头的刘元宁沉默,良久试探性的问了句。
“柴大哥,柴老哥,这次劫货的事弟弟我错了,这样吧,你给个章程,怎么赔罪弟弟我都答应!只是咱们以后能否继续合作?刘川是一座山,一座金山,你一个人是守不住也挖不完的,你迟早...”
柴叔再次粗暴打断。
“不了。我的事就不劳烦刘老板操心了,合作的事以后再说吧,挂了。”
搞了半天,原来刘元宁之所以愿意主动低声下气向柴叔认错,先前又答应归还铜鼎收益所得,看来搞了半天打得还是我的主意。
他竟然如此看重我能做活儿赚钱的这一点,当着柴叔的面儿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尽力了。
这让此时一旁的我不禁唏嘘,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不知道此刻我到底是该高兴还是担忧。
“等等,柴叔,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我说的这个事儿,只有咱们两方势力联手才能把路走得更远。”
刘元宁不死心,补充道,柴叔态度已经冰冷。
“嗯,我会考虑的,还有别的事儿吗?”
刘远宁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玩味儿。
一旁也听着电话的王胖子浑身一怔,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柴叔,家贼难防啊,当心你身边最胖的那个,呵呵。”
说完,对面的刘元宁挂断了电话,王胖子如遭雷击,他万没想到自己先前死心塌地投靠的刘元宁会给他来这一手。
王胖子双膝一软,跪在柴叔面前猛猛磕头。
“柴叔!你别听他的柴叔!那刘元宁没安好心啊柴叔!他挑拨,想挑拨!这是反间计!反间计啊柴叔!...”
柴叔俯身,弯下腰,捏起了王胖子的那张肥脸左右仔细观瞧,眼神玩味。
“啧啧啧...反间计啊?你觉得你配吗?”
说完,柴叔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单子甩在了王胖子的脸上。白纸黑字,电话单子密密麻麻,都是近两个月以来王胖子与刘元宁的私下通话记录。
王胖子惊了,看着电话单子惊得目瞪口呆。
最可怕的是,那单子上的打印日期竟然是半个月以前,说明柴叔早在半个月以前就已经知道了王胖子是被策反,是刘元宁埋在他身边的鬼。
我和燕姐也惊了,震惊中带着一丝茫然。
震惊的是柴叔的城府,茫然的是,他早就知道王胖子是内鬼,却还让我和燕姐去秦家,跑这一趟和王胖子一起送货,他早就预料到了铜鼎会出事的风险,那为何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让我和燕姐以身犯险?
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我和燕姐都是他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吗?我刚刚加入团队没什么,但是燕姐可是跟了他柴叔十几年啊?
此刻,从燕姐的眼睛里我看得出,她,心寒了...
或许,讽刺的是,从今天以后,我不再是他柴叔敢随意放飞的一颗棋子了,我猜他会用钢铁混合黄金铸一座鸟笼,把我这只会拉金子的金丝雀稳稳关入笼中。
面对铁证如山,此刻王胖子跪在地上麻木地如同一根木头,瞳孔涣散,一动不动。
柴叔轻轻走到我的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递给了我一把手枪,轻声说。
“刘川,报仇吧,我知道你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今天是时候了。”
我木讷地接过了手枪,走到王胖子的面前,缓缓举起了手,对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