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荣爷那伙人的威胁,我和潘子暂时受苏老板庇护,躲进了他赤峰市内的娱乐歌舞厅。
为了加强安保,苏老板特意联系了朋友,从安保公司那临时聘请来了几十名训练有素的退役军 人保安员,加强了歌舞厅整栋建筑的安保力量。
为了感激苏老板,给他修汝窑的事情,我同样尽力。苏老板把位于歌舞厅顶楼的整个仓库都临时交给我当了工作室,我所需要的材料,或是工具,只要一句话,苏老板那边也是全力配合,都会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搞来。
就这样,仅仅过了一天半的时间,到次日黄昏,苏老板的汝窑盘子,在我手中已是重获新生。
当晚,苏老板得知我的活儿已经做好后,他十分的激动,更是百分重视。
为了检验我的工作成果,我做活儿的水平到底如何。苏老板甚至还临时从赤峰当地古玩圈子里,请来了四位古董鉴定方面的专家。
这些人中,不乏大学教授,博物馆馆长一类的科班人员,甚至其中还有一位考古一线的研究员。
我没想到苏老板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当我的作品呈上台面,那四位专家统一带着白手套,在桌上围成一圈,仔仔细细研究起那件我调整过的天青汝窑盘时,在一旁等待结果的我也着实是捏了一把汗。
现场很安静,那四位研究员们相互讨论着,时而眉头紧皱,时而脸上显露兴奋。我和潘子,以及苏老板坐在一旁静静等待着鉴定结果。
如果一会儿东西的结果鉴定为真,能让眼前这四位专家联合给这盘子出具一份鉴定证书,这物件儿的身价便会原地抬高一个档次,在国内甚至香港的各大拍卖行凭证书便可直接上拍卖。
此刻我身旁的苏老板眼神专注盯着专家那边,额头上浮现一层细密的汗珠,手中茶水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再也不见了往日的那种简单从容。
见现场气氛有些严肃,潘子和苏老板开玩笑道。
“苏老板,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你要相信我川哥,即便这次不行,东西不过关,拿回去让我川哥再修吧修吧也就是了,肯定能给你整好的,错了再犯,千锤百炼呗!”
苏老板没搭理潘子,显然此刻他并没有什么开玩笑的心情。
潘子不清楚的是,苏老板这次直接带了专家来鉴定,基本上就属于是破釜沉舟了。东西成与不成就看这一次。
因为眼前这四位专家可不好糊弄,基本上都在古董圈子里有很大的影响力。
一旦要是赝品,被这四位掌眼下过结论,确定为赝品。这东西基本上后半辈子也没可能卖出去了。
终于,漫长煎熬的等待中,一位穿着工装马甲,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激动地站起身,问苏老板。
“苏老板,请问您这件东西是从哪里结缘寻来的?亦或您祖上,是显赫的公侯大家?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吗?”
苏老板闻言眼睛一亮,语气急促问道。
“老教授,请您直接给我说结论吧!我这东西它到底对还是不对!”
一般古玩行里最忌听故事,因为什么祖传,传承有序的故事都是可以编出来的,只有东西不会说谎。内行都是专注于东西本身。只有那些拿着地摊货,工地三件套的外行傻子国宝帮老大爷们,才会专注于听故事,讲故事。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此刻,眼前这位权威的老教授竟然也主动问起了苏老板,这件汝窑盘子的传承故事。
老教授迟疑片刻后,摘下眼镜,语气略微颤抖。
“苏老板,我真心建议您,把这件珍贵的文物上交给政府吧!咱们赤峰市也终于能出一件宋徽宗汝窑真品了!
我们几位在这里代表整个赤峰考古界恳请您!让这件文物收藏于博物展馆,日后供所有市民参观欣赏。日后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赤峰人民都会感谢您的!”
苏老板一愣,大步上前捂住了这位老教授的手。
“您的意思是我这件汝窑的鉴定结果是真品?”
老教授和其他三位专家同时点了点头。
“这件东西我们四位仔细研究了一下,所有的细节,包括器物本身的年代特征,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可以断定是汝窑真品无疑了。
剩下的百分之一的存疑,是因为民藏汝窑这件事本身就太过离奇。汝窑自宋徽宗起烧制后便绝版于世,即便是在百年前后世的元明清三代也只是在皇家内部流传,属于御藏臻品。
是皇家王公贵族才能有的东西,流传至今算上残品全国乃至全世界发现的汝窑珍品也才不过几十件而已。
您这件的品相之完整,器型之优美,如果没有传世故事支撑的话,真的是很难让人相信,会有这样一件国宝级文物流传于民间...”
苏老板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此刻终于卸下了压力,又恢复平日里的儒商风度。
“呵呵,故事麻,编一编总会有的,苏某在此真心感谢各位专家了。”
苏老板淡定的说完这句话,转身目光看向我,眼神中满是赞许。
“苏老板,那上交国家的事,我真心恳请您...”
老教授不甘心,话说了一半却被苏老板摆手打断。
“若是我的这件藏品系真品无疑,还请各位联名为我出具一件鉴定证书吧,我苏某人一定不会亏待各位。”
老教授咽了口唾沫,不再提及上交国家的事,客气地和苏老板说了句。
“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另外请苏老板您放心,您手中这件藏品的事,我们四位日后一定会守口如瓶。”
“哈哈哈!好!今日真是劳烦几位了!”
苏老板一拍手,随即门外两名手下拎着提前准备好的小钱箱走进了仓库,给几位专家奉上。
看得一旁潘子直眼热,和我小声嘀咕。
“草,这边人的钱赚的比咱们还容易。真是岁数越大越值钱。川哥,赶明个儿等咱俩老了你也带着我去当专家给人鉴宝去。”
我笑了笑,表示赞同。
当晚,苏老板在歌舞厅的餐厅内设宴,请来当地大厨,招待四位专家。我也潘子也借光挂了个碗。
这边老头子几杯白酒下肚老脸一红,牛逼吹得一个比一个响亮,吹得还极具水平,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让我和潘子多少有点自惭形秽。
饭局进行一半,门外一位保安员突然找到了苏老板,在苏老板的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苏老板的眉头一皱,神情立刻紧张了起来。很显然是出了什么急事。
见此,我心里一凛,顿时升起一股冷汗。
因为我隐约间听到那名保安员似乎在说楼下歌舞厅外有人闹事要强闯进来。
一股不详的预感顿时浮上心头,搞不好是那个什么荣爷的人又来抓我和潘子了。
苏老板随即站起身,简单向几位专家说了失陪,而后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边跟着那名保安员走出餐厅下了楼,去处理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