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板双眼血红，放下了怀里儿子逐渐冰凉的尸体，僵硬站起身，一步步朝着荣爷走去。

荣爷收起了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手帕，无视苏老板，站在原地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仔细地擦拭他脖子上脸上的血迹。

“姓荣的！偿命！”

苏老板一字一顿，如同野兽般低吼，猛地扑向荣爷。

荣爷淡定转身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点燃一支外国香烟。其手下的那个三角眼立刻带人拦住了苏老板。

没有废话，苏老板招招下死手，撩阴，封喉，挖眼睛，断关节。曾经几十年前亡命江湖的那个苏疯子回来了。

他出手，快，准，狠，血肉横飞！鲜血涂红了他手臂上的骷髅纹身。凄惨嚎叫声不绝于耳，场面煞是瘆人！

眨眼的工夫，五六名拿着钢管短刺的小弟有的直接断了气，有的即便活下来也是终身残疾。只剩下那个荣爷手下的三角眼小头头拿着把攮子面对着苏疯子瑟瑟发抖。

荣爷坐在椅子上淡定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他轻轻鼓起了掌。

“好啊！刘元宁，你看啊，咱当年的苏疯子回来了。我还以为他早已成了猪圈里的死猪呢。”

站在门口不知在盘算什么的刘元宁闻言看着浑身是血的苏老板也笑了笑。

“嗯，有点找回当年的感觉了吧老苏？你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不会真以为自己就是清清白白的正经生意人了吧？

你那个废物儿子反正留着也整天给你添堵，没就没了吧啊？他自己往枪口上撞你也不能全怪老荣，这事儿算了吧。过两天回北 京我给你找个女明星当小老婆，再生一个，啊。

完了咱哥仨再重新联手一起赚大钱。眼下姓柴的一死，他境外出货的线路就是我的了，再加上有刘川这小子给咱做活儿，一年赚座金山也是不在话下。”

刘元宁神情惬意，笑得张狂。苏老板一双虎目此刻已经瞪出了血！

“畜生！我当年真是瞎了眼！和你们两头畜生磕头做兄弟！”

话音刚落，苏老板一掌拍飞三角眼手中的攮子，而后握拳变掌，连带着打掉其两颗门牙。

扫除了挡路狗，一记右鞭腿势大力沉，带着破风声朝座位上的荣爷抽去。

那荣爷端坐原地轻举左手一挡，竟然就轻飘飘挡下了这千钧一腿，屁股底下的椅子腿却受力瞬时炸断！

然而，荣爷的身子依旧保持着笔直端坐的姿势。

这一幕，惊呆了我，一旁观战的我，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很难想象，眼前这个荣爷他的腰马功夫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一股深深的寒意在我心底滋生...

“砰！”

残椅上的荣爷一记直拳瞬发，快如残影，苏老板提腰运气，双臂交叉成十字硬接这一拳。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裂声，苏老板的身体整个倒飞出三米开外，后背狠狠撞在墙上。

“咳咳...”

一口血从苏老板的口鼻中齐喷出，苏老板捂着胸口瘫倒在墙角，再难起身。我立马上前扶住苏老板。

“你老了，真的是不中用了。看来留着你也是没什么用了。”

荣爷缓缓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血渍，朝我和苏老板走来。

眼前这个荣爷，冷漠得像个机器，我总感觉他精神上多少有点不正常。相比之下此时站在门口的刘元宁多少还算听得懂人话。

于是我无视眼前向我们走来的荣爷，朝着门口的刘元宁大喊。

“刘老板！玉佩是没有了，但汝窑要不要？汝窑真品，天青盘！”

门口的刘元宁听我提到汝窑二字他眼睛一亮！

“刘...刘川...小兄弟...别...”

苏老板依旧咳着血，他气息微弱，极力阻止我交出他的汝窑换得他一条性命。

我明白苏老板并非嗜财如命，而是不想让自己心尖儿上的宝贝，流落到眼前这两个歹人手中。

而且，荣爷的脚已经抬起，悬在我和苏老板两人的头顶，落下便是脑浆迸裂！

“老荣！慢！这死人手里还有大货！”

“哦？大货？汝窑？很值钱吗？”

荣爷的脚没有落下，金鸡独立，保持着半空悬停的姿势，稳如铁松！他不懂什么是汝窑，只对价钱感兴趣。他扭头，眼神玩味地看着刘元宁。

“确定是汝窑真品，品相不残。不用出大陆就能七八百万轻松出手，大把实力藏家抢着要，光是单一件，价值就不输一整对儿鹰血龙纹佩了。”

闻言，荣爷放下了脚，语气平静对我说道。

“那好，东西在哪？拿过来看看。”

荣爷的语气，就好像在使唤他家里的佣人，就好像那个他未曾见过的汝窑盘，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看向此时我怀里的苏老板。

苏老板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血依旧在流，甚至连眼睛和耳朵都开始缓缓渗血，刚刚那一拳，伤到了他的内脏。

刘元宁眼神玩味，站在我俩身前。

“老苏，交出那东西，今天我让你俩活，说话算数。”

苏老板一阵挣扎，他手指微动，竭力指着自己的上衣口袋。我意会，连忙在苏老板的口袋里一阵翻找，找到了一只黄色小药瓶，葫芦造型，像是速效救心丸。

我扣开药瓶，一股甘草的苦药味儿扑鼻，光是闻着就让人一阵脸麻。

苏老板，颤抖着手，抓起小药瓶，把足足一整瓶暗紫色的小药丸全部倒进了嘴里。

仅仅几秒钟过后，苏老板的呼吸终于平稳了，状态似乎好了许多，但我明显感到此刻他的心脏动如擂鼓，耳鼻间的血流变得更加凶猛！整张脸几乎变成了血葫芦，甚是骇人！

“咳...咳...谢了刘川小兄弟，我没事了。那汝窑盘子就在书架暗格的保险柜中，这是钥匙，密码左三圈，右半圈。”

苏老板说罢，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串皮绳项链交在了我手中。上面挂着的黄金吊坠正是一把钥匙。

一旁刘元宁兴奋了，在刘元宁的催促下，我拿着钥匙，来到书架前，在苏老板的指引下打开了暗格和保险柜。

里面除了几万块的现金，一个造型精美雅致的天青色汝窑大盘正静静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