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拿起手机,忐忑的拨通了那个号码。良久,一阵盲音过后,我心猛然一抽。电话被接通了,对面一个男人虚弱的声音传来。
刘元宁他还活着!
“是刘川吧...呵呵...”
“你!你他妈是人是鬼!你怎么还活着!我嫂子白云兰是不是被你抓走的?”
我心中许久的压抑在这一刻爆发,一连串的发问怼了过去,此刻我恨不得撕了对面的刘元宁!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刘元宁虚弱的咳了两声,回应我的仅仅是一阵冷笑。
“呵呵...”
“你他妈笑啥呢?我问你话呢?我嫂子是不是你抓的?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豁出去这条命,也必弄死你...”
面对我的威胁,刘元宁还是冷笑,一阵咳嗽声过后,他终于开口,语气却是让我有些意外。
“刘川,你把我刘元宁当做什么人?未免也把我刘元宁看得太扁了!
讲实话,我是想要你的命,此刻恨不得把你抽筋扒皮!
但出来混祸不及家人,动家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刘元宁还是不屑做的。这种事坏了江湖规矩,你嫂子不是我做的。”
刘元宁的说辞,把我气笑了。
“你觉得我会信你?你刘元宁干的阴损事儿还少啊?你把我当傻子了是吗?别废话了,直接说你想怎么着才能放人!说吧?”
面对我的质问,刘元宁冷冷的回应了我四个字。
“多说无益。”
随即,他便挂断了电话。
此刻,我也有些茫然了,以我以往的经历来看,那刘元宁是一只恶鬼,他的话自然是不能信的。但他抓了人无非是拿家人威胁我,但他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谈条件呢?难道有更加险恶的打算?
嫂子不见了,想找人指望那些警察自然是希望不大的。这一整晚,我们全家人都没有睡好。我靠着墙角枯坐了一整夜,想象了无数种可能。一想到那些坏的结果和我嫂子可能的处境,心中那种痛感几乎让我窒息。
第二天一早,朦胧间我刚有点睡意,就听见院子里吵吵嚷嚷,我定睛一看是宋寡夫娘俩拎着一堆东西在院子里哭唧尿嚎!
我心烦意乱,气冲冲登了双拖鞋来到了院子里。
此时那宋寡夫正一边拉着他儿子宋阳,一边拉着我爸,娘俩一见面就要给我爸下跪磕头。
“哎呀!老刘大哥啊!我错啦!我们娘俩知道错啦!求求你儿子刘川放我们孤儿寡母一马吧!
我家小阳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读了这么多年书找个体制内的工作不容易啊!求求你儿子让过他吧!要是小阳丢了饭碗我也不活啦!”
这宋寡夫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旁宋阳此刻也蔫头耷拉着脑袋像个没骨头的公鸡,早已没了昨天见面时的嚣张模样。
原来,今早上宋阳照常去所里上班,牛所长直接给他放了长假,啥时候归队等通知。宋阳半年的实习期还没到,眼下这这情况,实习期到了后是啥结果基本上是显而易见了。
我爸本像直接把人轰走,但此时老马村长也在,多少是有点抹不开面子。
宋寡夫一看就我站在门口,立马拉着宋阳俩人朝我来了。我直接把门重重一关回了屋。答复这娘俩就一个字。
“滚!”
老马村长犹豫片刻后,十分为难的敲了敲门,尝试着想帮这娘俩说说情。
“刘川啊,官面上的事儿你老马叔也懂一点。这事儿我本不想管,但是...宋寡夫她娘俩其实也可怜...害...
你能不能看在你老马叔的面子上,帮宋阳跟他们领导打个招呼。老马叔知道,其实这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眼下你一句话就能决定宋阳这孩子后半辈子的命运了。”
我打开了门。
“老马叔,我家刚出事,我现在没心情管他们的烂事。让他们赶紧把东西拿走,再跟我墨迹,可能就不是丢工作这么简单了。”
宋阳一听,彻底慌了。再顾不得他那点可怜的脸面了,俩腿跪着从地上挪到我面前。
“川哥!我错了川哥!我真知道错了!我求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好吗?我妈她岁数大了,糊涂了,之前的事都是我们娘俩糊涂了!求你!...”
此时,潘子穿着个大裤衩拎着个扫把从东屋冲了出来。
“大早上的!叫丧啊!赶紧滚犊子!没看我川哥真心烦呢吗?滚!”
潘子不由分说,拎着扫把,一顿降龙十八铲把宋寡夫娘俩给打出了院外...
早饭没吃几口,实在没有心情。我妈一直哭,小侄女圆圆从昨晚上也一只哭着找妈妈。
随后,潘子开车,我和我爸以及村里的一些亲戚来到镇上,分头开始找我嫂子。虽然明知是希望渺茫,但总不能坐以待毙,总比干等警察那边的消息要好。
不出意外,我们一群人从早上一直找到天黑,在镇上找了整整一大天,一无所获...
傍晚,回村的路上气氛都很沉闷,车子快进村口时,我让潘子停车,我想一个人下车走走,心中实在烦闷。
我一个人在林子里丢了魂儿似的闲逛,突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紧张地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一个阴森的男人声音传来,略微有些耳熟。
“刘川,你家人在我手上,想让她活,拿一整对玉佩来换。”
对方直入主题,简短的一句话,让我头皮发麻。这声音,不是刘元宁。而似乎是,那个...荣爷!
没错了,在荣爷那个怪物眼里,还有什么江湖规矩是他能遵守的呢?恐怕也只有他,会做出,拿人家人性命相要挟这种勾搭!
他口中的一对玉佩,自然是指那对鹰血龙纹佩了,那是我们团队前阵子用命换来的东西,如今在柴叔手上。
见我沉默,荣爷语气冰冷质问。
“怎么?看来那女人的命在你眼里不值什么钱啊。呵呵,那就算了吧。
不妨告诉你,那女人现就在你们镇上,在我手下手里,我这就通知一声把那女人处理了。”
“别!我换!我换啊!”
对面的畜生荣爷不由分说,直接挂断了电话,我再打,对方已是关机。
这一刻,我炸了!眼泪肆意在脸上流淌,一遍遍麻木地拨打着对方的电话。
“川哥!你咋啦川哥?是嫂子有消息了吗?川哥!你说话啊!”
潘子摇晃着我的胳膊,我瘫坐在大树下,半天才缓过神儿来。随后,在潘子的追问下,我断断续续,把从昨晚给刘元宁打电话,再到刚刚接到荣爷电话的事大概给潘子讲了一遍。
一想到嫂子有生命危险,此刻我的脑袋已经乱成了一摊浆糊,六神无主。
潘子听完他皱着眉头,努力分析一阵后,突然眼睛一亮。
“川哥!先别急,这事儿有蹊跷!我有一种感觉,咱嫂子这事儿,那刘元宁可能真没参与。”
此话一出,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怎么说?”
关键时刻潘子的脑袋还真不是白给的。再又和我确定了一些细节后潘子果断从我兜里掏出手机塞在我手里。
“快!川哥,给刘元宁打电话!我感觉咱嫂子还有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