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燕姐立刻反应了过来，两只手在她头上比了个可爱的角，扮成山羊的样子。

“哪两个字？...是这个动物吗？”

阿丽婆婆紧张得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收下了钱。

“好好好，婆婆去厨房给你们端吃的。”

“呜呜...奶奶，我怕...”

此时，一旁六七岁的小姑娘看见了燕姐刚刚扮成山羊的样子顿时吓得哭了起来。阿丽婆婆连忙上去抱着小孙女安慰。

“热娜，不怕，不怕乖哈！奶奶去煮黄巴巴，给你和客人们吃，黄巴巴神会保佑我的小热娜...”

婆婆安慰一会儿后，叫热娜的大眼睛小萌娃不哭了，一听见今晚一会儿有黄巴巴吃，嘴角流下了口水。

阿丽婆婆转身去了厨房，给我们端出来一小盆切成小块的馕饼，里面还有一小碟某种植物做成的酱料。

“孩子们饿了吧，先简单吃点垫垫肚子，婆婆这就去给你们煮黄巴巴吃！”

阿丽婆婆笑得满脸慈祥，转身再次进了厨房。

秦阿楚似乎很喜欢这小女孩，她摘下头绳和热娜两人童真地玩起翻绳游戏。

秦卫伍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赶紧拿起里一块囊饼塞进了嘴里，嘎嘣一声差点把老牙咯掉。

这馕饼是硬的，逗得小热娜一阵大笑，她教我们这饼一定要蘸着那种植物酱料一起吃才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我们几人试了试。硬的像砖头的馕饼一蘸那酱料后再入口立刻就变得松软可口，微甜中带着一点淡淡的草药香了，就很神奇，还挺好吃。

我们几人笑着，围着小木桌吃着饼，这一幕是进疆以来许久未曾有过的温馨和谐。

尽管心中有疑问，但我们也没人去主动问这可爱的热娜她为什么怕山羊，为什么在这月河村不能提羊肉两个字，我们怕吓到孩子，破坏这一刻难得的温馨。

“黄巴巴是啥玩意？川哥，你知道吗？不能是那个黄...”

我瞪了潘子一眼，知道他要说啥。

“闭嘴吧你，别瞎嘞嘞，别伤了人家祖孙俩的心，一会儿吃上你不就知道了。”

潘子撇了撇嘴，正此时，一股浓郁的肉香从厨房袭来，钻进我们的鼻腔，疯狂捶打着我们的味蕾，勾得我们一个个哈喇子直流。

掀开厨房花帘子，阿丽婆婆端着一盆金黄色的肉疙瘩走了出来，乍一看确实挺像那啥，但问起来是肉。

“吃啊，孩子们，这是黄牛肉，吃吧。很香得嘞。”

阿丽婆婆笑容慈祥，小热娜很有礼貌，见我们客人都没动筷，小家伙馋得流着口水催促我们。

“哥哥姐姐们吃吧吃吧！这黄巴巴很宝贵的，古尔邦节才能吃一回嘞！”

小女孩口中的古尔邦节又叫宰牲节，相当于新疆维吾尔族的春节了。可见这黄牛肉的确很宝贵，估计这黄巴巴神指的也就是黄牛神之类的了。

但是据我所知，新疆人平日里多以羊肉为主食，而在这月河村里似乎对羊肉很是抵触，需要靠吃黄牛肉来保佑，此种行为似乎是在借一种神明来抵抗另一种邪神的侵袭。

此时再联想起那个车夫艾木所说的黑袍子，记得他让我们小心黑袍子，那么现在看来这一次我们是真的来对了。

我猜测，那邪神的具体形象就是黑羊！而这月河村，就是那邪教黑羊会的据点无疑了！

在结合当初那只断手上，囊爷给我们留下的求救信息写的是地下总坛。由此综合目前所知的这些信息，我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川哥，你吃啊，寻思啥呢？这黄牛肉真香哎！”

这肉确实很香，我们这帮人也是一点不客气，一盆肉眨眼工夫下去了一大半，尤其是秦卫伍和潘子，俩人甩开膀子比着吃，一口肉，一口馕，炫了个滚肚溜圆。

吃饱后，燕姐和阿楚两个女人主动帮阿丽婆婆收拾碗筷，老婆婆没有拒绝。我借机和婆婆聊起了村子里那座清真寺的事。

“婆婆，我们来时看那清真寺庙院子里有一口大铁锅，在烧着什么东西冒了不少烟。但却没看见那清真寺里有信徒。婆婆，那清真寺是个什么情况，平时有多少穆斯林信徒在里面？”

我的语气尽量小心委婉，但果不其然，一提到那清真寺婆婆脸上慈祥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而换上一副警惕的神色。

“孩子，你们……来我们月河村，到底是干嘛的？我们村子里一年到头，很少有外人来的...要不你们明天一早还是早点走吧！可千万别去那清真寺啊...”

婆婆即将说出有价值的线索，我乘胜追击。

“为什么？婆婆，那寺里不欢迎外人吗？实不相瞒，我们五人是吐鲁番市政府宗教局的，这次来你们村呢，就是为了到这月河村里的清真寺做一些个普查登记工作...所以那寺庙我们应该是要去的...”

此时阿丽婆婆放在桌子上的手，把桌布握得紧紧的，表情挣扎，最终犹豫片刻，老人家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道。

“孩子，其实...那不是清真寺啊...那寺里有一群黑袍子，信奉的不是真主安拉，而是一尊长着羊角的邪神...那神像我老婆子年轻时见过，吓死人啦...

在你们之前也就前半个月...来了一伙儿外地的汉族人，进了那清真寺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近几天那黑羊神的降临日要到啦...这几天村子里阿，晚上不安全...你们明天还是快走吧...

那清真寺婆婆提醒你们最好不要去，晚上就老老实实的在婆婆家住，也千万不要出门走到路面上去！”

阿丽婆婆一口气嘱咐了我一大堆话后，她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尽是担忧。见状我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夜晚，婆婆给我们五个人安排了两间房间，我和秦哥，潘子一间，燕姐和阿楚一间。房间里狭小的窗户都上了木板，木板上还挂着黄牛吊坠。

深夜，我们几人都没有睡，竖着耳朵听着窗户外，村里街道上的动静。

起初很静，不知何时渐渐起了风，风中自远处裹挟着脚步声，和呢喃的吟唱声。

我坐起身，透着木板缝隙观察着外面漆黑的街道，空无一人，而脚步声和吟唱声却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至，远处的街角出现了一对身披黑袍的人，几人肩膀上正扛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此时，潘子也凑了过来。我俩壮着胆子仔细看！

那群黑袍子此时扛着的，竟然是一只巨大的黑羊！那东西的四肢却是人手！取代了原本的羊蹄，血淋淋的缝上到了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