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着络腮胡眼中燃烧的怒火,清楚地意识到我的谎话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几个猎人贪,但不是傻子,此刻我已经把他们绑上了贼船,眼下硬着头皮摊牌就是了。我有把握说服他们!我相信,除了钱,这哥几个有了更在意的东西。
于是,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与络腮胡几人对视,平静道。
“其实……我家根本没有那个什么祖传的青铜木偶!这一切都是我编造的骗 局!而目的,就是为了骗你们哥几个上套,陪我走这么一遭。”
络腮胡顿时僵在原地,老三和老四也震惊地睁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曹尼妈!”
老三最先炸了毛,一把扯住了我的脖领子,把刀子抵在了我的下巴上!
“我就说,这小子他妈的没按好心思,一路利用咱们哥几个!二哥就他吗是你给害死你!老子宰了你!”
“先别动!”
危急时刻,络腮胡双眼猩红,却是一把拦住了老三手里的刀子!
“小子,我给你留句遗言,说吧,咋想的?”
我故作镇定,笑了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道。
木偶会的人之所以追杀我,其实是因为我和长春会的郑秘书要秘密一场刺杀计划,目标正是木偶会的赵清晚那娘们,时间大概十几天以后,地点是在香港的一场古董拍卖会上!”
郑秘书其实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们原本的计谋是抓住三爷,然后利用他来对付赵清晚。但没想到木偶会的人提前察觉了我们的计划,导致一切败露……再然后我们回途遭遇了木偶会的截杀,再然后就遇到了你们四位猎人兄弟。
平心而论,你们四位,无论从手段,还是胆识,亦或是这份兄弟义气,都让小弟我汗颜,深感钦佩!”
猎人老四冷冷打断。
“说得好听,好一张嘴,不过你今天就算是说出花儿,也得赔我二哥命来!大哥,动手吧,宰了这小子!”
络腮胡面色犹疑,正要开口表态,我抢先说道。
“几位兄弟,你们二哥的确因我而死,不过杀他的真凶是赵清晚的娘们啊!那才是咱们共同的仇敌!
小弟我在此斗胆一句!虽然青铜人偶我没有,但小弟是做古董生意的,还是有点积蓄!我愿意拿出一百五十万赔偿你们的二哥,另外再斗胆出一百万十万聘请你们几位,前去香港,助我刺杀赵清晚!
今天可以先付一半定金!十几天后,事情成了,剩下的一百五十万,我分文不差奉上,如若不成,小弟与三位兄弟共赴黄泉!如何?”
此刻,络腮胡沉默了,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不过依旧没有表态。见状,我乘胜追击。
“这事儿,的确很危险,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但我相信几位,为了给兄弟报仇,刀山火海也不在话下,的对不对?”
老三表情振奋,第一个回应。
“对!这事儿还他妈用你说?钱今天你就得给,怎么样大哥,干吧!我觉得行!”
络腮胡突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小子,有点意思!这比山上打猎有意思多了,我们哥几个在山里住了太久,很久没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事儿了。可以陪你玩一玩!”
老四也咬着牙道。
“没错!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能弄死赵清晚这个逼娘们,为二哥报仇雪恨,钱不钱的根本无所谓!”
我完全愣住了,本以为还会一番周转,但我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转折,这三兄弟答应的竟然这么痛快。络腮胡竟然如此积极。
络腮胡直视着我的眼睛问道:“怎么样?要合作吗?”
我坚定地点头:“合作!”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络腮胡毫不犹豫地抓起猎枪,喊道。
“走!先料理了楼里这帮畜生再说,杀出去!”
随即,络腮胡带头,我们冲出房间,与木偶会的人展开了激烈的交战。震耳欲聋的枪声、愤怒的呐喊声、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宾馆瞬间变成了生死相搏的战场。
密集的枪声如同爆豆般在宾馆走廊里炸响,络腮胡将猎枪架在302房间的门框上,对着冲上来的木偶会成员果断扣动扳机,子弹险险擦过对方的耳际,吓得那人慌忙缩回头去。
老三抡起实木椅子狠狠砸向走廊的窗户,玻璃碎片哗啦啦散落一地,刺骨的冷风裹挟着硝烟味涌入房间。
“消防通道在楼梯间右侧!”
老四突然喊道,他刚在抽屉里摸到了管理员遗落的备用钥匙,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扶着浑身发抖的郑六子躲到床后,郑六子虽然牙齿打颤,却还是挤出一句话。
“地下室……有个秘密出口,上次我来这里被你们拷打时,偶然发现的!”
络腮胡眼神一凛,当即拍板:“就走地下室!老三开路,老四护着这俩,我断后!”
老三抄起地上的消防斧,狠狠劈向走廊尽头的楼梯扶手,木屑飞溅间吼道:“跟紧老子!谁掉队谁死!”
我们猫着腰穿过弥漫的硝烟,脚下不时踩到散落的弹壳和玻璃碎片。刚拐到楼梯口,两个木偶会的成员就举着砍刀冲了上来,络腮胡端起猎枪“砰”的一声,其中一人应声倒地,另一人被老三的斧头直接劈中肩膀,惨叫着滚下楼梯。
地下室的门紧锁着,老四掏出备用钥匙插 进锁孔,手腕用力一转,“咔嗒”一声锁开了。郑六子抖着腿在前头引路,我们顺着潮湿的台阶往下走,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味。
尽头果然有个被木板封住的暗门,老三几斧头就劈开了木板,外面竟是一条狭窄的下水道。络腮胡最后一个钻进来,反手用铁丝把暗门重新拴住。
“暂时安全了,先往上游走,找个出口再喘口气。”
冰冷的污水没过脚踝,我扶着郑六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身后的枪声渐渐远去。十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人爬出了下水道,回到地上,早已身处宾馆的几个街区之外,安全了。
坐在马路牙子上,络腮胡点了一根烟,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
“小子,暂时成了。钱你答应的,今天就得付。另外,还有一条,香港那边的事儿,到时候赵清晚那娘们,我们哥仨得亲手剁了她!”
闻言,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成,你们哥几个跟我走,一百五十万定金,没问题,今天我就能付。但是赵清晚怕是不能让你们手刃了,刺杀那娘们我有周密的计划,到时候自然会有个不起眼的年轻小伙儿要她的命。
几位,你们得按规矩来,我只能保证让你们亲眼看着赵清晚死,如果不按规矩,届时香港拍卖会当晚,不但事儿不能成,咱们也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