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们两兄弟在走廊里沉默了许久,缓了许久,我走进病房,带着狄清华离开了枯荣集团分部。
“川哥!狄清华大侄子,保重!”
“潘叔,你也保重!等我跟刘叔这一趟混出点名堂,再回来见你,潘叔!”
潘子泪眼婆娑,不明所以的狄清华很感动,兴奋地告别...
凌晨,曹经理开着车来到了郊区的海边民宿,他要进屋,大半夜的,笑嘻嘻打算在我这儿凑合一宿,被我拒绝了。
我郑重的对曹经理道。
“兄弟,前后给我忙了这么多天,你可以回去找你的老董事长复命了。顺便帮我给他易枯荣带个话。长春会不靠谱,消息早就漏了,赵清晚有防备了。
接下来这些天,直至香港拍卖会的当晚,我都不需要他再提供任何帮助,同样,我也不希望看到任何枯荣集团,或者是长春会的人对我的监视。
接下来的事儿,我自己有人,自己完成,叫你们老董事长等待结果即可,半个月后,赵清晚不死,我刘川死,就这么简单!
若是有幸事情办妥,剩下所谓的感谢费我也不要了,从此我与他两不相欠,我的余生不希望看到任何枯荣集团的人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包括你们那位集团大小姐,夏言冰。
让你们老董事长管好他自己的女儿。”
闻言,曹经理一愣,从神色尴尬到脸色愈发的难看。我的话,代表着他的傍上乘龙快婿的梦破灭了。我这个所谓的驸马爷本人都要和枯荣集团断绝关系了,也就更没有他曹经理什么事儿了,忙前忙后这么多天,我突然一个翻脸,曹经理愿望彻底落空了。
他有些不甘,厚着脸皮还想说什么,我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翻脸不认人。转过头摆了摆手,直接朝着不远处的民宿房走去。一旁狄清华这小子很有眼零件的拦住了还想追赶我的曹经理,一副再敢上前一步,他就敢直接动手的架势。曹经理这个文化人终于气急败坏了。
“草!白眼狼!老子陪你玩了这么多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他妈的白眼狼!当真就这么过河拆桥嘛!啊?刘川!你说话啊!”
“砰!”
一声枪响,吓得曹经理差点坐在地上。
远处,猎人老三嘴里叼着烟,手里拽着把双管猎,朝天开了一枪,枪声如同打雷一样,在空旷静谧的海岸边上回荡,直至被浪花掩埋。紧接着是猎人老三的怒骂。
“大晚上的,狼嚎你妈呢!给我滚犊子!再哔哔一枪崩了你!”
猎人老三够虎,一言不合见面就开枪,却也是粗中有细,因为白天时这海边民宿周边的地形他早就勘察过了,方圆好几里地总共不到五户人家,其中大多还是主人进城务工的供房子,就算他现在扔个手榴弹,大晚上的,也招不来警察。
见这架势,曹经理立马怂了,头也不回上了车,打火,一脚油门远去,只恨车不能再多俩咕噜...刘老三叼着烟,笑道。
“咋说,小刘老板,用追那人不,给五千块钱我骑摩托不出三里地,包把人给你按住。”
我摆了摆手,不再回应,径直迈步进了别墅。狄清华拎着皮兜子跟在我身后进了门。
一进屋,简单介绍一圈之后,我让狄清华把皮包往茶几上重重一放,猎人三兄弟和郑六子凑了过来,皮包拉开,里面一沓沓的红钞票,全是钱。几个人眼珠子都直了。
猎人老三傻笑。
“大哥,嘿嘿,钱!牛逼啊小刘老板!大哥他真有钱!”
络腮胡猎人老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贪婪,伸手拿起一沓沓红钞票,闻了又闻,翻了又翻。
我笑道。
“呵呵,答应你们的定金,这里是一百万十万,一分不少,怎么分是你们的事,请便。”
随即,猎人三兄弟开动了,恨不得撕开皮包,直接来个大快朵颐,看得一旁郑六子很是眼红。
郑六子咽了咽口水,搓着手凑到我身边:“刘老板,那...那我呢?您答应我的好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少不了你的。等香港那边事成,额外给你五十万,够你在老家盖栋楼娶媳妇了。不过这几天,你得跟着猎人兄弟学点本事,别到时候草包掉链子。”
郑六子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哎哎!谢谢刘老板!我一定好好学!”
络腮胡分完钱,把剩下的一沓塞进怀里,抬头看向我,指了指狄清华,连对我的态度都客气了许多。
“小刘老板,接下来咋安排?这小子的训练啥时候开始?”
我看向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狄清华。
“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五点起来,跟着老三练体能,跟着老四学格斗,老大你负责教他用枪,子弹我解决,管够。海边没人,直接拿实弹训练,最多一周的时间,我要他能像个样子。”
狄清华听到“用枪”两个字,身子一僵,随即又挺直了腰板:
“刘叔,我能行!”
络腮胡咧嘴一笑:“行,够种!明天要是起不来,老子把你扔海里喂鱼!”
夜深了,民宿里的灯渐渐熄灭,只有客厅的月光洒在茶几上的空皮包里。我站在窗边,看着远处漆黑的海面,心里清楚,这场赌局已经没有回头路。香港的古董拍卖会,不仅是赵清晚的葬身之地,也可能是我刘川的终点。但我别无选择——要么赢,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