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我挂断电话,回头对着猎人兄弟道:“辉少那边松口了,二百万,老四明天去医院送钱赔礼。余下那五十万我给你们出了,这事儿就这样了。”
我自然不会和他们说实话,还得让他们欠我人情,毕竟闯了祸,一点代价都不付出那是不现实的。但一听说不用他们赔钱了,三兄弟闻言大喜,对我连声道谢。我语气一转骂道。
“草!他妈的你们惹了祸还是得老子去给你们差屁股,打猎你们是好手,办事可真差劲!今晚我还得去陪那个辉少喝酒,你们五个都留下。
狄清华,郑六子你俩看着点他们哥三,今晚就在宾馆呆着,哪都不许去!再敢乱动动一下给我惹麻烦,他妈的我要你们哥仨一人一条腿!”
这次,捞了实惠,连最艮的老三也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挨我骂,不敢还口了。
狄清华闻言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刀上,眼神像冰一样冷,不顾先前半点授艺的师徒情谊,络腮胡连忙点头:“行,放心吧小刘老板,我们保证老实待着,绝不给您添麻烦。”
我拿起外套,甩在肩上:“记住,拍卖会结束前,你们要是再惹事,我让你们连香港的海都看不到!”
推开门,不知道哪个傻缺打开了墙角的窗户没关,走廊里的冷风灌进来,冻得我一个机灵。
我裹紧外套,朝着辉少说的场子走去。今晚的酒局,怕是得喝到吐血,但为了明天的拍卖会,这孙子,我得装到底!
出了宾馆,冷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我裹紧外套,拦了辆出租车报上“金钻皇朝”的名字。司机看了我一眼,没多问,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顶层包厢的门被推开时,震耳的音乐戛然而止。辉少半躺在沙发上,怀里搂着个穿亮片裙的女人,周围七八个小弟齐刷刷看向我,眼神里全是戏谑。桌上摆着一排空酒瓶,地上撒着不少烟蒂。
“哟,刘老板来得挺准时啊。”辉少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面前的酒杯,“先自罚三杯,算是给我妹子赔罪。”
那杯子比寻常的大一圈,倒满了琥珀色的威士忌,酒液晃得我眼晕。我咬咬牙,端起一杯就往嘴里灌——辛辣的液体烧得喉咙发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三杯下肚,我感觉头重脚轻,扶着沙发边缘才没倒下。
辉少和小弟们哄堂大笑。“大陆来的就是实诚,不过这酒量,怕是撑不到天亮吧?”他拿起酒瓶,又给我满上,“再来一杯!”
我胃里像被烈火灼烧,呛得眼泪直流,强撑着把第四杯酒灌下去,刚放下杯子就弯腰猛咳。辉少拍着沙发狂笑:“大陆仔这点酒量也敢来我场子?再来一杯!”
旁边小弟伸手要倒酒,我死死按住杯口,指节泛白:“辉少,心意到了就行……”话没说完,他手机突然响了。辉少接起听了几句,脸色微变,挂了电话盯着我。
我强撑着直起身,抹了把嘴:“辉少,今天我是真心赔罪。但明天拍卖会,刘元宁老板还等着我掌眼呢,要是喝倒了误事,他那边怕是也不好交代……”
提到刘元宁,辉少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行,看在刘元宁的面子上,今天饶了你。记住,明天让那个废物带着钱去医院,磕头就免了,但态度得给我放尊重点。”
我连忙点头:“谢谢辉少宽宏大量!我一定嘱咐他。”
辉少指尖敲着茶几,“另外,明儿拍卖会,永乐青花缠枝莲纹瓶我要了,你别抢。今天这事就算完。”
我心里猛地一沉,那永乐青花缠枝莲纹瓶正是刘元宁千叮万嘱要拿下的拍品——说是要送给岭南商会的李老祝寿,关系到后续一大笔合作。刘元宁据说他得到了内部消息,目前拍卖会的展品中唯一一个能确定百分百保真的就是这件花瓶,因此拍卖会还没开始,就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了。
眼前这个叫辉少的杂毛东西果然也不是啥好鸟,估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早就查清楚了我是这次负责给刘元宁拿东西掌眼的师傅,估计搞出来这一茬来捏我软肋捅刘元宁刀子呢。
眼下再明显不过了,但事儿已经发生,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已经是棋输一着,被动了。
这事儿要是真让他得手,我不仅没法向刘元宁交差,连自己在圈子里的名声也要砸了。但面上我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挤出个僵硬的笑:
“辉少说笑了,您看中的东西,我哪敢碰?明儿拍卖会我绝对绕着那瓶子走。”
辉少挑了挑眉,指尖捻着雪茄烟蒂弹了弹灰:
“最好是这样。别以为有刘元宁撑腰就能跟我玩花样,在香港的地界上,我想捏死你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他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滚吧,别在这儿碍眼。”
我扶着墙壁踉跄地退出包厢,震耳的音乐瞬间吞没了身后的嘲讽。电梯门缓缓合上,镜面里映出我通红的眼和狼狈的脸。上次像今天这样装孙子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前了,此刻我胸腔里的火快要炸了!
我狠狠一拳砸向电梯板,紧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忍辱负重的滋味太他妈难受了!
直到我把电梯板砸凹进去一块,拳头关节出血,我胸腔中的怒气才勉强发泄出几分。
随即,我掏出手机,手指哆嗦着给刘元宁拨电话,眼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这个麻烦直接丢给刘元宁,让他去和辉少周旋。到时候拍卖会开始,我刺杀赵清晚的真实计划容不得辉少这种苍蝇来干扰。
“刘哥,辉少要抢永乐青花瓶,说到时候不让我举牌……你看怎么办?”
刘元宁的声音立刻变得凝重:“那瓶子必须拿到!李老的寿礼不能黄!这样,明儿拍卖会上你正常举牌,他要是敢拦,我让香港商会的张会长出面压他——张会长跟李老是世交,辉少再横也得给三分薄面。钱的事你不用管,只管往上加!”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深吸一口气:“行,刘哥,我明白了。你有办法压制那个辉少就像,明儿我一定把瓶子拍下来!”
挂了电话,电梯门正好打开。冷风裹着夜雾扑在脸上,我打了个寒颤,酒意彻底散了。望着街对面闪烁的“金钻皇朝”招牌,我攥紧拳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劲。
打车回到宾馆时,猎人兄弟还在客厅等着。看见我醉醺醺的样子,络腮胡赶紧递过来一杯温水。我接过喝了一口,胃里稍微舒服了点。
“辉少那边……没事了?”络腮胡小心翼翼地问。
我点点头,瘫坐在沙发上:“明天老四带十万营养费去医院,记住,别耍横,好好说话。”
老四低着头,声音发颤:“我知道了小刘老板……”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我再也撑不住,歪在沙发上昏了过去。梦里全是辉少的冷笑和酒杯碰撞的声音,直到次日,手机闹钟响起,才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