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云棠手腕一紧,顺着萧凤州的目光看去,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黛眉微蹙,眼底满是讶异。
“在将军心里,妾身竟是这般形象?”
宋云棠眼眸微冷,目光落在他紧攥着的手腕上。
萧凤州头一次在宋云棠面前心虚。
“我查到,昨日傍晚,你先去了丞相府,后回的将军府。如若不是因为他,你为何昨夜赶我出门?”
一想到昨日查到的猫腻,萧凤州又挺直了腰杆。
又不是他的错,他为何要心虚?
“昨日那是因为……”
宋云棠皱着眉,耐着性子解释。
萧凤州打断了她。
“好了,你不必多说。”
他冷下脸。
“你未嫁人时,便与裴文景并称绝代佳人。大抵,你们私下也是相熟的。是我多事了,叨扰了二位的雅兴。”
萧凤州深深看她一眼,甩袖离开。
【哈哈哈,女配终于翻车了!】
【不儿,男主脑子有泡吧?要女配解释,又不让女配解释,好窒息。】
【楼上的,男主和女配又不是官配,男主的好脾气当然是要留给我们女鹅的。】
宋云棠郁结于胸,只觉得胸口发闷。
莫名其妙来,又莫名其妙走,到底搞什么名堂?
“小姐,你没事吧?”
银瓶满脸担忧,端来一杯凉茶。
宋云棠咬着下唇摇摇头,胸口微微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她深呼吸几次,强压下负面情绪。
“让金盏炒几个拿手的招牌菜。”
宋云棠喝了口茶,放在一旁。
“要快。”
“那将军那边,要不要派个人传话……”
银瓶听到远去的车辙声,有些担忧。
提起那人,宋云棠便心口发堵。
“不必。既然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即便解释,那也是徒劳。”
她调整好状态,再回到雅间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姿态。
“裴大人,妾身已安排厨房备下菜肴,还请裴大人稍等片刻。”
“无碍。”
裴文景笑了笑。
“听闻夫人饱读诗书,莫非这万斋居的名字也有深意?”
他“唰”地打开手中的折扇,挡在胸前扇了扇。
“高斋非一处,秀气豁烦襟。莫非是杜甫的《云》?”
宋云棠端着茶杯的手蓦地一顿,讶然:“裴大人当真学富五车。”
这的确是“万斋居”名字的来历。
所有人都以为,“万斋居”不过是千万种吃食,可谁又知晓,宋云棠竟吧自己的名字与之相结合?
看宋云棠这反应,裴文景便知,自己说对了。
话题围绕着诗集展开,二人相谈甚欢。
酒足饭饱,送裴文景离开时,宋云棠竟惊觉,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临上车前,裴文景脚步一顿,朝着宋云棠拱手行礼。
“临走前,裴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裴大人但说无妨。”
他唇线拉长,耳尖微微发红。
“不知可否找夫人讨些茉莉雪芽?自打上次在万斋居尝过后,裴某便日思夜想。”
闻言,宋云棠先是一愣,随即弯了唇角。
“妾身还当是什么石破惊天的大事,原来,裴大人只是想要些茶叶。”
她摆摆手,“银瓶,去库房取些,给裴大人包好。”
“有劳夫人了。”
他再度行礼。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皆在对方眼底看到笑意。
……
马车里,茶香袅袅。
裴文景单手撑着头,看着桌上的茶盏,眼神飘忽。
今日相谈甚欢,效果不错,也不枉他特意调查宋云棠。
李越坐立不安:“大人,今日调取的金吾卫是皇上下旨的两倍,会不会受到责罚?”
裴文景瞥他一眼。
“不会。”他淡淡道,“今日救下宋云棠,不但不会责罚,兴许还会有赏赐。”
李越:“大人何出此言?”
“宋云棠姓什么?”
“姓宋。”
“当今皇后姓什么?”
“也姓宋。”
李越愣住:“莫非,这宋云棠,还真和皇室有关?”
裴文景合上眼,闭目养神,并未答话。
……
白天出了那档子骚乱,宋云棠心里不安,便早早收了摊子,打烊关门。
还没到碧落轩,便看到门口乌泱泱站了一群人。
宋云棠眉心一跳,赶忙快步走去。
刚进院子,边看到连颖之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旁边还跟着苏允海。
“棠儿回来了。”
看到她,连颖之提起裙摆,赶忙走到她身边。
她抓着宋云棠的胳膊,上下打量着。
“快让娘好好瞧瞧,可有伤着什么地方?”
苏允海在一旁搭腔:“夫人当街施粥,流民却暴起的消息传到宫中,陛下与皇后娘娘坐立不安,担心得紧,特意派奴才来走一趟。”
“母亲,苏公公,我没事。”
宋云棠轻笑着拍了拍连颖之的手。
“那流民觉得一碗吃不饱,贪心想要更多的,才与我起了争执。好在裴大人带着金吾卫及时赶到,这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裴大人?”连颖之一愣,神色有些古怪,“可是裴文景裴相?”
“正是。”宋云棠点点头。
苏允海眼珠一转,神色耐人寻味。
连颖之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
“罢了,你没事就好。”她捏了捏宋云棠的手。
“既然夫人没事,那奴才便回宫复命了。”
苏允海一甩拂尘,行了个礼。
约摸着苏允海走远,宋云棠这才轻声开口。
“母亲,我瞧着你方才神色不对,难道裴文景有猫腻?”
连颖之嘴角的笑意淡了些。
她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只是你父亲每次提起他时,神情纠结,唉声叹气。朝堂之事我也不懂,你已与萧凤州成婚,还是注意些好。”
联想起今日萧凤州的反常举动,宋云棠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听说,你又与他吵架了?”
冷不丁被问起,宋云棠抬眸看向银瓶。
银瓶抿着嘴角,眼神飘忽。
“你莫要看她。”连颖之掰过她的脸,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已嫁人,莫要像从前那般任性。今日之事,我已经听说了,这事儿是他拧巴。可你毕竟还要与他过一辈子,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哪有隔夜气?你今晚好好与他说说,莫要让我担心。”
宋云棠瘪了瘪嘴,正要开口,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怎么会与我好好说?不把我赶出来,我便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