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今日的这身装扮,仿佛真成了任人挑选的商品。
林娴玉心思不佳。
莺语却偏偏抱来一束花。
“主子,这是柳公子送来的。”
林娴玉没想到自己在这儿才做了片刻,就有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
一双柳叶眉瞬间凑在一起。
“这叫什么事啊?”
说着一把将莺语的手拉住,稍一用力就将人拽到自己跟前。
莺语差点就将手中的花打落,赶紧护着:“主子您可小心些,今天有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呢,要是一个不留神……”
但林娴玉此时心情正差,显然是顾不得那许多:“我如今在这亭子里不好走动,你且告诉我凤州哥哥如今人在哪?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这……”
莺语显得有些为难。
但见林娴玉的眼睛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小丫头也不好说谎,只能实话实说。
“打从进宫开始就没瞧见将军,今日将军不是和夫人一起来的,会不会……”
若是不提宋云棠,林娴玉这儿倒还好说。
一想起宋云棠,林娴玉这心头就像是堵了一口气一样。
“凤州哥哥定是被那女人给牵绊住了,靠着母家的关系,如今是愈发的没遮拦了。”
林娴玉气是气的,但又无可奈何。
这一点偏偏是她无论如何也得不着的。
话还没说完,又有佣人送来了一束花草。
而这送花之人正是柳公子。
兴许是见林娴玉半天不曾回应,也兴许是有皇后那边的敲打。
在第二束花送来后没多久,柳云成便亲自来了庭外。
此人容貌一般,打扮的还算是干净,虽谈不上仪表堂堂却一眼叫人看上去十分舒服。
也算得上是个端正之人。
“在下方才远远的便看到了姑娘,又实在是等不得,故此才……”
人总是见惯了好的就瞧不上差的。
若是以林娴玉自身的出身,嫁给这样的人也算是合适。
可现在的他心里想的更多的全是萧凤州那样的。
如今再见,这小家碧玉自然是有些失落。
林娴玉本就不想嫁人,心情顿时跌落到了谷底。
结果一抬眼便瞧见一宫女走在萧凤州的前面。
“后厨就在前面了,方才已然见夫人过去了,您随我来便是。”
萧凤州的面色谈不上有多好,嗯了一声。
从进宫开始,萧凤州便和宋云棠分开来走。
如今自己这头事情处理好了,却不知宋云棠那情况如何。
萧凤州这心里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忐忑不安过,总想过去亲眼瞧瞧。
却殊不知他的出现,反倒像一束光照在了林娴玉的心头。
林娴玉正不想应付此人。
这会儿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
甚至没与柳家公子多说一字,就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
“凤州哥哥,我总算见到你了!”
萧凤州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林娴玉那委屈巴巴的神色便完完全全地展露在萧凤州面前。
萧凤州的眉头瞬间蹙紧。
这算什么?
今日是说好了,叫林娴玉入宫来参加这花灯节的宴会。
一来是应付宫中的差事。
二来他也是真想为林娴玉找个好夫婿。
萧凤州不好当着旁人的面苛责,只能低声提醒。
“各家公子如今也该到了,你跑到我这儿来算什么?”
“谁都比不得你。”
林娴玉嘴上念叨着更是一把还住了萧凤州的胳膊:“凤州哥哥,我只有你了。”
萧凤州皱眉,一抬眼便瞧见柳云成跟了上来。
原本柳云成是听了皇后的吩咐,想着为自家的前程。
刚才见了林娴玉倒真是惊为天人。
可自家父亲就算是小小的六品,那也好歹是个官,柳云成又怎会瞧不出局势来?
尤其是林娴玉那副娇滴滴,轻轻拉扯着萧凤州撒娇的模样,更是惹人眼热。
柳云成赶紧低下头:“恕在下冒昧,先走了。”
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萧凤州却赶紧将人叫住。
手稍一推,便拉开了自己与林娴玉的距离。
萧凤州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看向柳云成:“你是柳家公子?”
柳云成受宠若惊:“将军认识我?”
萧凤州声音平常:“你父亲虽只是京中知州,却也有着几分抱负,先前城中赈灾之时倒有过几面之缘。”
柳云成恍然:“先前倒是听说将军来府上与家父相谈要事,家父特地叮嘱,叫我不得干涉,这才没来拜会。倒没想到将军还会记得我。”
说起公事,萧凤州的面色缓和了几分,夸赞了柳云成几句后,立刻将目光落在林娴玉的身上。
“实不相瞒,娴玉自打幼年起便常伴吾身,纵是前去边塞之地,也总是形影不离,时间久了就如同我亲妹妹一般。”
想起方才二人那副亲昵的模样,柳云成似乎明白了什么。
外界都说将军与夫人关系微妙,主要是金屋藏娇有这么一个身份特别的妹妹在。
本以为,林娴玉能出现在这,外界传闻不攻自破,如今看来还真是自己把事想的太简单了。
“是在下……”
“所以,你不可看娴玉原本的出身,若是有朝一日她真的嫁了人,也应当是从我将军府风风光光地抬出门去。你也要多给些耐心才是。”
这一句惹的柳云成心中满是惊诧。
先前还以为她二人是那样的关系,如今看来倒更像是兄长在托付着自家妹子。
听萧凤州这话也像是对自己的一种认可。
柳云成心中一阵激动:“自然,林姑娘生的俊俏,又是忠烈之后自然是要高看一眼,若我当真,有这个福气绝不会……”
柳云成那儿还急着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林娴玉却满是惊诧的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瞬,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本想借着萧凤州对自己的那份偏爱,将这些主动迎上来的公子拒之门外。
可现在看来,萧凤州的一言一行,分明是想借此机会真把她嫁了!
泪水顿时涌上了林娴玉的一双眸。
薄唇微微的颤着,最终只轻咬下唇,将一切的委屈与不甘尽数吞下。
他已无心,那她如今的示好与手段就都成了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