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骑兵极其悍勇,穆寻与那头领过了数招,心中凛然,此人的刀法路数,刚猛霸道,并非寻常马贼。
难道……?
就在她心思电转之际,那头领虚晃一刀,逼退她半步。
这时,容骞带着兵马赶了过来,刚和他们打了两个回合,对方看到这个阵仗,毫不恋战,唿哨一声,所有人迅速朝着苍茫的群山方向遁去,转眼便只剩下滚滚烟尘。
村民们惊魂未定,围拢过来跪地哭谢。
穆寻却站在原地,眉头紧锁,望着敌人消失的方向。
那伙黑衣骑兵的战斗力远超寻常马贼,若非穆寻这边皆是百战精锐,恐怕真要吃亏。
询问了村民,都说这伙人时不时来侵扰一番,抢了东西就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穆寻立即下令加强这一带所有村落的巡逻,并且让人回去调集更多兵马过来,在每个村子都设了安防。
她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对方没有得手,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三天后,烽烟再起。
这一次,对方带了黑压压的骑兵,目测至少有几千人,直接从边境线外冲杀进来。
穆寻早料到必有后续,却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规模如此之大。
幸亏她早有防备,给这些人安排了弩箭阵。敌军刚进来,就被箭雨射倒了一大片。
穆寻率领二百亲卫一路劈斩,很快斩杀了前来围攻的骑兵。锁定了敌军主将,这次可不会再让他逃跑了。
那主将眼见穆寻杀气腾腾,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那日他已经见识过穆寻的实力,心有余悸。
他一边拨马后退,一边声嘶力竭地命令残余部下挡住她。
穆寻勾起嘴角一笑,太晚了!
她猛地一提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避开前方刺来的几支长矛,落地瞬间,她整个人借势从马背上跃起,如一只捕食的猎鹰,凌空扑向那主将。
主将被她的气势吓得仓皇举刀迎击。
“铛!”
刀剑再次相交,但这一次,穆寻居高临下,力量沛然莫御,主将弯刀脱手飞出。穆寻已经稳稳落在他的马前,剑尖架在他的脖颈上。
穆寻手腕一抖,直接在对方的肩头到手臂处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那将领惨叫一声,跌落马下,还未爬起,剑尖已抵住他的咽喉。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周围还在战斗的骑兵目瞪口呆,攻势为之一滞。
“说!你们是什么人?”穆寻厉声质问。
那将领倒也硬气,忍痛狞笑:“哼!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少废话。”
“嘴巴挺硬?”穆寻剑尖微微用力,他的脖子已经有血珠渗出,“杀人烧村,断人生路,还觉得自己很英雄?”
将领眼神闪烁,闭嘴不言。
穆寻扬了扬手,让人把他绑了。
主将被擒,群龙无首的骑兵迅速溃散,除了少数腿脚快的逃入山林,大部分非死即俘。战斗结束得很快。
穆寻走到几具骑兵的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查验。
这些人身上除了少量干粮和抢来的财物,并无特殊信物,武器也都是常见的弯刀。
穆寻尸体腰间的皮质束带上。那束带的搭扣并非北靖常见的铜铁环扣,而是用一种打磨光滑的兽骨制成,雕刻着粗糙的螺旋狼纹。
还有他们用的皮质水囊,缝合处使用的是动物筋腱,缝合手法也显得更为原始粗犷,针脚密集却不够整齐。
再看那些俘虏,眼神凶狠,嘴里叽里咕噜地咒骂。
穆寻心中已经有数,她笑着盯着主帅,“你们是……玄牧人,对吧?”
那主将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你怎么……”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失言,猛地闭上了嘴。
穆寻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果然是他们!
“你们一向在边境侵扰,北靖容忍多年,如今你们得尺进寸,竟然直接跑到村子里来杀人放火?别告诉我,这是玄牧王让你们来的?”
主将立马否认,“当然不是!你们北靖一团乱麻,根本无人看守,我们不过就进来抢点东西,又没做什么。”
抢点东西?到别人家里抢东西没什么?
玄牧不过是一个依附于北靖的小国而已。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缪寻忽然想起一个人,上次在鹰谷计划围剿穆家军的玄牧皇子,郁兰。
回到边境大营,穆寻径直走向看押郁兰的营帐。
这些日子,这郁兰可算是憋坏了,简直度日如年。
一见到穆寻,立刻苦着脸抱怨:“穆将军!我的姑奶奶!您到底什么时候才放我回去啊?我这跟着您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我这身子骨弱,没法给您比,真的受不住啊!"
穆寻在他面前坐下,“你在这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是不满意,就是,您说您老带着我做什么呀?我这白吃白住的也不好意思嘛。”
郁兰讨好地求着她。“穆将军,您就放了我吧,有什么要求您说……”
穆寻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开门见山,“你们玄牧的人,胆大包天,竟然敢跑到北靖村里杀人放火。说说吧,怎么回事?”
郁兰听了大为震惊:“不能吧?”他挠挠头,
“玄牧没这么大胆啊?您也知道,玄牧就这么点大,平时也就偶尔也能在北靖边境自行筹措一些粮食。哪里敢杀人啊?从来都不敢进来啊?”
穆寻冷哼一声,“你好意思说这话?之前到底是谁要围剿我穆家军的?我也奇怪,玄牧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是不是你授意的?”
郁兰大喊冤枉,“自从被您抓了之后,我一刻都没离开过您的视线,我又如何通风报信? 要不您就放了我吧,我保证帮您查出来怎那么回事!“
“放了你?你确定?“穆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你现在回去,会是什么下场?"
这话戳中了郁兰的痛处。
他颓然坐地,想起自己那个从不高看他一眼的的父王,不禁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