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发声的刘母终于开口说话了,神情淡淡的看着窗外说道:“不用了,这段时间我不会离开南城市,等你们找到杀害念念的凶手,通知我一声,我想见见他。”
“这个需要走一些复杂的申请流程,我不能保证你们一定可以对话,不过开庭时,想必会见到的,很感谢二位的配合!”
询问结束,姜野安排人送二人离开警局,看着两个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她的心里竟然生出一抹酸楚。
当初妹妹姜薛去世,妈妈也不愿意看妹妹最后一眼,就连悲伤后的反应也是一致,从此面无表情,似乎什么都无法调动她的情绪,就像是灵魂跟着妹妹一起死去。
当时她做了很多事情想要让妈妈尽量开心一些,比如参加一些学业上的比赛,尽全力夺冠,妈妈也只是坐在人群中神情冷漠的看着她,双手机械的鼓掌,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再到后面为了引起妈妈的注意,她开始逃课,甚至去超市偷东西,但妈妈来学校或者超市老板那里接回她时,也是一言不发,只丢下需要的赔偿和一句敷衍的道歉。
但最后一次,姜野坐在汽车的后排,妈妈的眼睛透过后视镜注视着她,那眼神仿佛要看穿她,许久,才说了一句:“你妹妹要是活着,不会干这些事。”
没错,妈妈更喜欢妹妹。
这是她很小就感受到的事情,但一直自欺欺人一般将这个念头的藏在心底,直到妹妹的死亡,才让她认清现实。
“姜顾问,你都不知道,刚刚时警官给你出头了!那架势,帅死了!”
顾钊钊和时九走进询问室,看见姜野站在窗前,他性格一向大大咧咧,丝毫没有像时九一样,能察觉出姜野背影中的落寞。
见姜野没说话,顾钊钊走上前,随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视线也跟着朝她看去的方向望去:“想什么呢?”
姜野回过神的,颈背不自觉的微颤了下,慢慢转过头,已然看见了她有些泛红的眼眶。
顾钊钊有些被吓到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姜顾问这幅脆弱的神情,赶紧后退了几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慌乱的解释道:“是我手劲儿太大啦?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跟你没关系。”
姜野拿起桌边的水喝了一口,长出了一口气,下意识又看了眼一直在一旁一声不吭的时九:“技术科那边怎么说,手机还能修复吗?对了,取证时,有拿到刘念的电脑吗?”
两个问题一起问出,只能说明她想掩饰自己的刚刚瞬间暴露的脆弱,在尽快的转移话题和大家的注意力。
顾钊钊作为刑警,虽然有些神经大条,但这些基本的不可能看不出,默契的和时九对视一眼后,他抬手挠了下头发,回答道:“还没呢,已经泡了哪么久的水了,估计不行,只能尽量导出数据,但电脑在,我现在就去拿来!”
说完,他逃似得转身出了询问室的大门。
询问室内只剩下姜野和时九,他想说些什么能缓解一下姜野的情绪,可刚开口:“你……”
“走吧,去会议室等。”姜野面漏沉色,丝毫不给时九开口的机会。
会议室内,二人一言不发,气氛尴尬又沉静,好在顾钊钊及时抱着一台笔记本出现,打破了尴尬。
“领来了!”
顾钊钊把电脑放在桌面,开机后电脑直接显示出待机桌面,并没有密码。
“太好了!”
三张脸上的表情明显都松了一口气,现在的电子设备关于隐私保护方面做得都很完善,如果有密码,送去破解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估计又要等上一段时间,于是电脑可以直接打开无疑是给案件带来了莫大的进度。
按照习惯,顾钊钊首先打开微信,但可想而知,仅仅只是停留在了扫码登录的界面。他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又把刚刚一起领来刘念的手机卡插入在自己手机的卡槽中,选择了用验证码顺利登录上了刘念的微信。
三人聚精会神看着屏幕上刘念的微信界面,但多半的聊天记录框显示的都是关于公司的群组和同事,顾钊钊又在联系人处查找了周明和吴林聪的微信,果然找到了。
刘念和吴林聪的对话框最后显示的是女方一直在求和,但发过去全部被拒收,但跟周明的聊天记录就很频繁了,尤其是这一周内,俩人甚至约好了在蓝调酒吧见面,时间点就是监控摄像头拍到刘念的当晚!
可疑点又出现了,疑点一、二人约好见面的时间点周明是已经死亡!疑点二、周明死亡后,二人依旧是有聊天!
而在周母与周明的微信沟通中,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但凶手为什么要杀了人以后继续冒充本人?一般这样的情况只分为两种。
凶手想要隐瞒被害者的死亡时间,隐蔽自己的杀人行径,但明显,凶手如此高调的展示尸体,还选择在人群密集的公寓,那完全可以排除这个可能性。
那就只有第二种了,姜野重重的靠在了座椅靠背上,脸上的表情更加深沉了几分,沉声说道:“凶手想利用周明的身份,引刘念出现,杀了她。”
“那必然是和这两人都熟悉的人!”时九接过她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后,十分有默契的齐声开口:“吴林聪!”
但这次吴林聪并不是配合调查案件了,而是直接被传唤到警局喝茶,当然,这次陪同的还有他的父母。
可能是因为有了父母的陪同,这次吴林聪看起来十分淡定,他带着一个黑色的头戴式耳机,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和牛仔裤,而吴母则是躺着一头波浪卷,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右手十分悠闲的跨在一身休闲商务人士polo衫的吴父的胳膊上。
三人像是旅游一样,悠闲自得在警局四处‘观赏’着,直到她们根据指引来到了询问室姜野面前,吴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两瓣水滴般的红唇才微张:“说吧,我儿子犯什么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