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九几乎是被顾钊钊和姜野强行拉去医院的,几轮检查下来,最后病因定为胃炎,胃部还多发息肉,需要住院切除。
顾钊钊去帮时九拿单据的时候还被医生教训了一顿,才知道这个病已经拖了好几年。
病房内,姜野正坐在床边,打开刚刚去给时九买的青菜粥的外卖盖子。她看了眼时九紧闭着双眼有些苍白的脸,小心翼翼的帮他掂了掂被子,手指碰到他下巴的时候感觉一股凉意从指尖袭来,她赶紧又把手放在时九的额头上。
“怎么了?”时九缓缓睁眼,虚弱的看了姜野一眼:“我在发烧吗?”
“好像有点低烧,起来吃点东西吧。”姜野把手收回来,拿起床头柜上的粥,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时九的嘴边。
“唉呀妈呀,时警官。”顾钊钊拿着单据走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阴阳怪气的调侃道:“你这肯定是装病啊,趁机想让我们姜顾问喂你吃饭,啧啧啧......心机男!太有心机了!”
时九虚弱的没力气跟他开玩笑,扯了扯嘴角问道:“医生怎么说?”
“还能咋说,住院做手术呗。”顾钊钊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病床上,拿起床头柜刚买来的香蕉剥开,大大方方的咬了一口:“估摸着在怎么块也要回复一个礼拜吧!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一个礼拜?不行,没有保守治疗的方法吗?”
顾钊钊无语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你都拖了几年了还拖!要不是这次发病,再挺下去你这胃和肠子里面都长满息肉了,到时候别说做手术,胃都给你切了!你可别胡闹啊,刚刚医生都给我一顿骂,整的我像你媳妇一样,给孩子委屈坏了!”
顾钊钊在旁边噘着嘴,还看着姜野委屈巴巴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姜野姐~你快说说他,时九哥哥就听你的~”
原本担心时九的身体和案件进度缓慢的姜野看见他这幅活宝的样子噗呲一声笑出了声:“行了,你安安心心在医院住院,案子的事情有我们呢,有任何进展我会告诉,或许还需要你拖着病体帮我们分析分析。”
几人调侃着说说笑笑,时九也感觉没有哪么疼了,吃了半碗粥以后就得到了明天下午做手术的通知,好在赶上禁食禁水,没有把手术延后,姜野和顾钊钊也收到了鉴定科来的消息,证明了告别信确实是莫彩亲笔写的,得到了这一消息,程队马上来了电话让姜野和顾钊钊迅速的赶回局里开会。
姜野走之前看了眼时间,帮时九又削了一颗苹果切好块后放在了盘子里,不放心的朝他嘱咐:“我们先回去了,明天下午你做手术之前我们赶到,记得一会两点后禁食禁水。”
南城市警察局,刑侦会议室内。
姜野和顾钊钊赶到时程队他们已经开始了,大屏幕上投射出莫彩的那封告别信,说是告别信,可是字里行间,无一不透露着她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妈妈,我是莫彩,您不争气的女儿,小时候你们因为弟弟打我,我就会想,是不是长大就好了,可是我好傻,怎么会傻成这样,长大后碰见的人原来更让我害怕。妈妈,我好难过,为什么我这一生就不被人疼爱,是我不配吗?还是真的像你说的,我是个扫把星,是个女孩,出声就自带着晦气,所以活该走到哪里都讨人嫌呢?算了,反正我跟你说了你也会骂我,把错误都归结在我的身上,所以就这样吧,我走了,我想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和我的孩子度过余生,就算我去捡垃圾也好,我也会好好把她抚养长大,再也不见了,妈妈。’
姜野默默的在心里读完这封信,寥寥几行字和信封上泛黄的水渍,莫彩在写下来的时候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勇气。
她看出了莫彩对母亲的不舍。
可能这就是孩子吧,无论母亲是否爱她们,无论这爱中是否带着条件,可孩子一定是无条件的爱着母亲。
程队看着屏幕上的信沉沉叹了口气:“医院的监控我已经安排傅文去调了,姜野,你开完会以后也去一趟南城市妇幼医院,我已经联系了当时为莫彩做产检的医生,你去走访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细节。”
“收到。”
程队沉着一张脸继续问道:“时九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明天下午6点的手术,到时候我和顾钊钊会过去照顾他,手术结束后没什么大事就安排护工照顾。”
程队点了点头:“那就行,我们继续说回这个案子吧,目前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大家也看见了,死者身边几乎没有信任的人,但我们还是要继续努力破案,转机是一定会有的,无论用时多久,只要我们没有忘记这件惨案,那一定会有希望。目前来看,死者是打过胎,我们要找出孩子的父亲是谁,说不定是线索之一。”
姜野自从自己开始真正的接手侦办案件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案子,也是第一次碰见一个人被杀后居然身边没有一个人急切的想要破案找出真凶,也就是这一点,导致了案件进展缓慢。
程队清了清嗓子,看着大家一个个沮丧的模样继续说道:“大家不要灰心,有些时候案件没有进展也是个好消息,一般分尸案的凶手都不会满足于一个案件,在凶手没有继续犯罪的情况下我们能做到的就是找出新的线索了,当然,这也是最好的情况。”
“程队,我刚刚收到消息,从装着医院的打胎证明上面的袋子上,我们采取到了第二个人的指纹!”检验科的小刘紧握着手机兴奋看着大家说道。
程队脸色瞬间从沉闷转变成欣喜:“看看,我说了吧!大家都别灰心,那指纹检测出来是谁的吗?大数据库能不能找得到这个人?”
“有!是吴千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