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帽男人抽着烟,打量了陈默一眼,嘴角有些微微扯动,一眼就认就确定了来人身份,正是那天在江边施展破煞九决的年轻人。
“阴棺?”
黑帽男人正了正眼,警惕的盯着陈默:
“我是这家古玩店的老板,我叫严国豪,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阴棺?”
陈默闻言,目光始终停留在严国豪身上,淡淡开口:
“老板,我叫陈默。”
“我爷爷是陈明道,以前他带我来过这里。”
严国豪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一抹释然。
“我就说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那老家伙的孙子!”
“不过也是,既然是他的后辈,那会破煞九决这样的禁术也不奇怪了!”
陈默微微有些吃惊,倒不是因为对方知道他会破煞九决,而是对方说破煞九决是禁术。
“前辈,您为什么会知道我会破煞九决?还说它是禁术?”
严国豪嘴角一扯,表情微微有些抽搐。
“之前江边那个成煞的女鬼是你杀的吧?”
陈默听到成煞的女鬼,立马就联想到了邱小小。
“那天您也在场?”
严国豪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
“好久没看到那么凶的东西了,索性就去看了一眼。”
“不过你小子居然不知道破煞九决是禁术?”
“难道那老家伙没告诉你?”
陈默茫然的摇了摇头,疑惑道:
“我从小就修的破煞九决,爷爷只说这是一门很厉害的术法,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说到这,严国豪的眼睛睁得溜圆,像看一个怪物似的打量着陈默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好像在找些什么。
陈默被这怪异的目光盯得有些后背发凉。声音颤了颤。
“前辈你在找什么?”
“不应该啊?”
“你这身上怎么没有一点后遗症?”
严国豪掐灭了烟丝,眉头紧锁地围着陈默转了两圈,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像是在确认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破煞九决以精气为引,每用一次就会付出相应后果。”
“就你之前用的破煞决,过度使用会灼烧经脉,可能引动幽冥反噬,致魂魄沾染阴毒,这是行里人都知道的禁忌。”
严国豪顿了顿,又露出一副思索模样:
“看你那熟练程度肯定没少用,怎么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
陈默心头一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他从小修炼破煞九决时确实偶尔会觉得经脉发烫,但爷爷总说是正常反应,难道这就是隐患?
“可,我没觉得身体有异常?”
“除了经脉偶尔有些发烫。”
严国豪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甚,目光好像要把陈默看穿一般:
“真是奇了怪了,你小子怕不是怪物吧?”
陈默被看的有些发毛,连忙道:
“严前辈,我这次来是来买阴棺的。”
他目光落到周建身上,继续道:
“这位是周校长,他们学校出了点问题,需要用到。”
严国豪听到这,收起了打量的目光,和周建微微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阴棺可不是一般东西用的上的,又遇到凶东西了?”
陈默点了点头,表情严肃了几分:
“还不是一般的凶,连我都差点着了她的道。”
严国豪似乎来了点兴趣,划燃火柴又把烟丝给点上。
“具体什么情况,说说看。”
陈默也没有保留,将自己被拉入幻境和鬼新娘的事情完整的给严国豪说了一遍。
严国豪越听脸色越沉重,吞云吐雾的频率也愈发频繁。
“这东西确实不好处理啊!”
“你有把握吗?”
陈默指尖无意识轻轻敲击大腿,眸色沉了沉:
“没有十足把握,能谈是最好的。”
“倘若谈不下来,只能想办法镇住她。”
严国豪顿了顿,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止住了,叹了口气道:
“罢了!罢了!!”
“江山尽有人才出,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一辈就不多插手了。”
严国豪说着,转身前往二楼深处,找来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子,放在桌上擦了擦,这才递到陈默手上,郑重叮嘱道:
“这阴棺的品质极佳,不管是用来养魂还是封印,都有很好的效果。”
“但我作为你 爷爷的老朋友,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万事都以自身安全为主,千万别一时大意。”
严国豪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了,陈默也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感激的接过木盒,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打开木盒看了看,里面一个巴掌大的桃木棺材正安静地躺在里面,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严前辈,这阴棺一看就品质不凡,您看给多少钱合适?”
严国豪大方地挥了挥手,淡淡道:
“值不了多少钱的玩意,我和你爷爷那么多年老朋友。”
“就当我送给小辈的一点礼物,谈什么钱不钱的!”
陈默心里可明白这上品阴棺的价值,这样品质的东西可以说完全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严国豪虽然说不用给,但他不可能傻到真的不给。
毕竟江湖嘛,礼尚往来,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
陈默这会倒是有些犯愁,原本就想买个普通的阴棺,正好就让周建掏钱给付了还能省一笔。
现在倒好,人家给的东西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陈默指尖在木盒边缘顿了顿,忽然从随身的布包里摸出个用油纸裹着的物件,递到严国豪面前:
“前辈,钱您不肯收,这点东西您总得留下。”
油纸拆开,里面是半块暗红色的墨锭,锭面刻着“镇魂”二字,隐隐泛着微光。
严国豪眼睛一亮,捏着墨锭在指间转了转:
“这是?朱砂混着雷击枣木烧的镇魂墨?”
“前阵子在城西老槐树下挖的,练手做了两块。”
陈默笑了笑,接着道:
“您店里收的那些老字画,难免沾些杂气,用这墨点一点边角,能省不少麻烦。”
严国豪掂了掂墨锭的分量,忽然拍了拍陈默的肩膀:
“你这小子,倒比你爷爷会来事。行,这墨我收了!”
“以后遇啥不懂的,尽管来找我。”
“这些年行走江湖,别的不敢说,道上这些门门道道的事儿,我倒是门清儿。”
陈默眼前一亮,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严前辈,我倒是真有一件事想问问您,是关于我爷爷的。”
严国豪有些诧异,但还是斟酌了片刻说道:
“但说无妨。”
“您知道我爷爷去哪里了吗?”
陈默眼里泛着亮光,想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爷爷的蛛丝马迹。
但得到的回答还是让他感觉有些差强人意。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听他提过一嘴,说是要去找什么东西。”
又闲聊了好一会,虽然陈默没有得到爷爷确切的行踪,但好歹有了些眉目。
两人离开古玩店时,巷口的灯笼已经亮了。
周建在陈默身边待了一个下午,看得一头雾水,直到出了古玩店才小声问:
“陈先生,那墨锭很值钱吗?”
陈默没有否定,只是淡淡道:
“这玩意儿在普通人眼里可能一文不值,但在懂行的人眼里,是千金难买的东西。”
周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周建接完电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陈先生!文成豪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