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陈默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但黑衣老者的反应可就大了。
蓝灵素举起血玉,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红光,与方才黑衣老者砸碎的那块相比,灵气流转间多了几分纯净。
“方才他砸的那块,是我早就调包的仿品。”
她声音带着伤后的虚弱,却字字清晰。
黑衣老者闻言猛地抬头,脖颈被金钱剑划出一道血痕也顾不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这血玉从到手开始明明一直在我身边!”
陈默踩着黑衣老者的后背,听着他气急败坏的咆哮,突然嗤笑一声:
“老杂毛,要不说你是老眼昏花。”
“连最简单的替身幻术都看不出来,我要是你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此话一出,黑衣老者满脸写着不可置信,蓝灵素的脸色却是有些变化,她没有想到陈默能立马道出其中关键。
“幻术?”
“不可能!”
“老子主修的就是幻术和控尸术,怎么可能连幻术都看不出来!”
“没错,我用的的确是幻术!”
“不过我很好奇陈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蓝灵素的回答再次肯定了陈默的说法,这可让黑衣老者有些躺不住了,胸口剧烈挣扎,试图想要爬起来。
陈默脚下猛地发力,黑衣老者的脊椎发出“咯吱”的哀鸣,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
陈默嗤笑更甚,用金钱剑的剑脊拍了拍老者的脸。
“老杂毛,你拿到血玉之后应该没打开过吧?”
黑衣老者一愣,眼神里的疑惑更甚。
“你怎么知道?”
陈默用剑脊敲了敲老者的脑袋,声音里满是戏谑。
“要不说有人抓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了眼睛呢?”
“你修了一辈子幻术,最后居然连最简单的镜像替身都看不清,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话音落下,黑衣老者犹如恍然大悟一般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这镜像幻术是幻术中一种较为低端的幻术,只能模仿物品的气息和形态,懂幻术的人只要一眼就能看穿。
可自己偏偏就忘了这一步,从郭凯手中拿到血玉之后就没来的及仔细检查。
陈默笑了笑,看着自己脚下这动作稍显滑稽的老头,倒是颇为有趣。
蓝灵素这时却忽然走到陈默面前,躬身行了个大礼。
“陈先生!谢谢您救了我孙女!”
陈默连忙上去搀扶住受伤的蓝灵素,淡淡道:
“前辈大可不必如此!”
“就算没有我,我也相信您在姜水瑶身边守护了五年,也断然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此话一出,吃惊的不止是姜水瑶和黑衣老者,就连蓝灵素的身体都微微颤抖了几分。
蓝灵素这时的表情可谓是精彩异常,眼神复杂的看着陈默。
如果说对陈默知道自己掉包了血玉的事情这些都还能说的过去。
那陈默知道自己布局了五年这件事情就不得不感感觉到吃惊,毕竟这件事情是隐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陈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认为我有哪里露出了破绽!”
“就算您看穿了望月坡的术法,也不应该猜到我一直都在我孙女身边啊!”
蓝灵素脸上满是震惊,连称呼都变成了尊称。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没有回答蓝灵素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道:
“蓝前辈,您认识我爷爷吧?”
蓝灵素听到这话,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但陈默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淡淡解释道:
“其实在见到您之前,我这些想法都是猜想。”
“真正让我确定的地方就在于您设下的假死局。”
陈默说着,从布包里拿出从棺材里找到的引煞符,指向符咒边角的位置。
那里有滴不大不小的暗红色墨点。
蓝灵素有些疑惑,看着符纸上的朱砂红点好奇问道:
“就凭这个?”
陈默微微颔首,淡淡道:
“您可能不知道,我爷爷画符时有一个特殊的习惯。”
“他会在自己的符咒边角下多出一点。”
“并且这一点的材料也极为特殊,是用黑狗血混着万年的雷击木做成墨水。”
“我从棺材里找到所有的引煞符,都有这样的一点,包括在姜水瑶长命锁里的那一张。”
“这就足以说明,这些符箓都是出自我爷爷之手。”
“而引煞符一般情况下根本就用不到,我爷爷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留下那么多引煞符。”
忽然,陈默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了几分。
“所以包括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我爷爷算计好的对吗?”
蓝灵素抬手理了理衣襟,月光在她眼角的皱纹里流转,竟透出几分释然的笑意。
“果然不愧是他的孙子,和你爷爷一样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你猜的没错,这一切其实都是你爷爷五年前提前布置的局。”
“那时候,你爷爷办事路过我家,见到了水瑶,一眼就看出其中的不对劲!”
“他算到了这件事情会是水瑶的生机大劫,所以就提前告诉了我,给我留下了这些引煞符。”
“你爷爷说,局有终始,数有定数”。
“那时我半信半疑,直到后来我师弟给郭家做阴魂挡煞局,这才明白他说的定数。”
陈默听到这里,脚下的力道不自觉大了一些,表情略微有一些疑惑,问道:
“我不明白,既然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为什么您要制造假死呢?”
“一直守在姜水瑶身边不是更好?”
蓝灵素微微摇了摇头,回忆道:
“你爷爷知道我没有那个能力让水瑶躲过一劫,也算到了他五年之后未必还在魔都。”
“所以他告诉我,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假死脱身。”
“我师弟没了防备自然就会想利益最大化,等到五年的时间才会动手。”
陈默听完表情有些复杂,他低头看着脚下仍在挣扎的黑衣老者,指尖无意识地摩 挲着引煞符边缘的褶皱。
千言万语,最后却化为了一抹苦笑。
“蓝前辈,我爷爷当时还说了其他的吗?”
“他有告诉您,五年之后他会去哪里吗?”
蓝灵素的眼神忽然黯淡下去,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沉重:
“你爷爷没说他要去哪里。”
“他只说,五年后若你来了,就把这个交给你。”
她从贴身处摸出个陈旧的牛皮纸信封,封口处盖着个褪色的朱砂印,印纹是个极小的“陈”字。
陈默接过信封,拆开一看,里面竟然有两张信纸和一枚令牌!
“这是?”
蓝灵素的神情严肃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有些凝重。
“你爷爷说,你看完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陈默愣住了,打开其中一张信纸,里面竟然是阎王印的使用方法和作用。
纸上的朱砂字迹却将阎王印的每一道纹路、每一处灵力流转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陈默赶忙拿出来另外一张信纸,认真的读着信上的每一句每一字。
良久,陈默把信看完,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脸上的神色却愈发凝重。
因为信上面的内容不仅解开了陈默多年来的疑惑,也有关于陈明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