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众人的视线朝着声音散发出的方向望去。
聂海峰和二虎一脸疑惑,他们并没有发现眼前有任何变化。
可陈默见到来者的一瞬间,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只见从暗处隐隐走出两个高大的身影,一个人身马面,青面獠牙的脸上挂着几分戏谑,腰间悬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鬼头刀。
另一个则生得牛头人身,双角犹如利器般悬在头顶,铜铃大的眼睛里全是狠厉,手中紧握着一柄散发着寒光的钢叉。
两人身上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正是传说中勾魂索命的牛头马面。
“徐敏!你强留人间多日,扰乱阴阳两界秩序,已经失去轮回资格。”
“快快束手就擒,跟我等回地府等候发落!”
牛头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情绪,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边说着,腰间的拘魂锁飞出,顷刻间便缠在了徐敏的身上。
徐敏刚想辩解些什么,马面就飞出一条黑色的束带,彻底将前者的嘴巴封住,让其不出一点声音。
两鬼相互点了点头,见已经束手就擒,便转身想拖着徐敏离开此处,完全忽略了陈默一行人。
“两位,留步!”
“你们如此做法,是不是有失偏颇了?”
陈默盯着牛头马面,语气中的冰冷不言而喻。
听到这话,牛头马面转身的动作停下,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眼前之人。
“哟!倒是个有些道行的,这凡夫俗子居然能看见我等真身?”
马面咧开青黑的嘴唇,露出尖锐的獠牙,语气里满是戏谑。
“怎么?难不成你也想插手地府的公事?”
牛头转过身,铜铃大眼狠狠剜向陈默,钢叉在手中转了半圈,尖端的寒光直逼过来:
“小子,不要以为有些修为就能插手地府之事,此乃地府公事,岂容你等一介凡人放肆?”
拘魂锁在徐敏身上勒得更紧,后者疼得浑身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聂海峰和二虎仍是一脸茫然,他们只看见陈默对着空处厉声说话,周遭的空气莫名变冷,徐敏凭空被什么东西捆住,正痛苦挣扎。
“陈哥,你在跟谁说话?”
二虎忍不住拉了拉陈默的衣角,声音里带着怯意。
陈默从布包里拿出两片柚子叶,在二人眼前擦了擦。
牛头马面的狠厉身影顿时出现在二人的身前。
“陈哥,这是啥呀?”
“这玩意儿长得怎么这么抽象呢?”
二虎憨厚的声音传来,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聂海峰却一下反应了过来,颤抖的指向牛头马面沉声道:
“陈大师,这不会就是传说中勾魂阴差—牛头马面吧?”
陈默略微点了点头,视线转向牛头马面,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二位,并不是我要插手地府之事。”
“我相信你们也知道徐敏的生前遭遇。”
“为何逗留人间?难道你们不清楚吗?”
牛头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钢叉“笃”地戳在地上:
“生前遭遇?阳间恩怨自有阳间律法裁决。”
“到了阴间,只论滞留天数、是否破坏阴阳平衡!”
“我等已多次劝诫于她,她逾期不走,便是违逆阴规,哪来那么多道理可讲?”
马面晃了晃鬼头刀,刀身映出徐敏痛苦的脸:
“小子,别拿阳间那套来套阴间规矩。”
“我们只认生死簿上的时辰,她超了,就得受罚。”
“你再拦着,便是与地府为敌,掂量掂量自己的道行够不够填这窟窿!”
徐敏猛地抬头,眼里滚下两行清泪,被束带封着的嘴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拼命诉说什么。
聂海峰看得心头一紧,忍不住道:
“可徐敏是被人害死的啊!身体被分尸,魂魄被镇压。”
“她只是想报仇,想要一个清白,她有什么错?”
二虎握了握拳头,也在一旁义愤填膺道:
“就是!现在刚刚脱困,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带走她。”
牛头马面听到这话,不由浮现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话语间满是嘲讽,嗤笑道:
“不分青红皂白?”
“你们几个凡人真有意思,不知道地府有地府的规矩吗?”
“阳间的冤屈,自有十殿判官亲自查证,轮不到你们在这里哗众取宠。”
牛头钢叉一扬,黑气翻涌着逼向聂海峰二人。
“她扰乱阴阳秩序,这已是铁证。至于报仇?
“那是阳间官差的事,与我等勾魂使者无关!”
马面舔了舔獠牙,鬼头刀在手中转了个圈:
“再说了,真要论规矩,你们帮着亡魂对抗阴差,早已犯了阴阳私通的忌讳。”
“若不是看在这小子有点道行,我等连你俩一并拘了,到时候扔到十八层地狱都算轻的!”
陈默眼神一凝,眯着眼打量着牛头马面,淡淡道:
“按你们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有阎王敕令,你们就会依照敕令内容行事?”
牛头马面听到“阎王敕令”四字,脸色同时一变,语气中的嘲讽之意更甚,不屑道:
“小子!你知道阎王敕令是什么东西吗?”
“这阎王敕令只有手持阎王印的幽冥之主方可签发!”
牛头猛地踏前一步,走近陈默身前,打量了陈默一眼,讽刺道:
“你一个阳间修士,莫说见过敕令,怕是连敕令上的阴文都认不全!
“居然妄想拿这等事来糊弄我等?”
“也不知道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真不怕让我等笑掉大牙!”
马面跟着冷笑,语气同样带着浓重的不屑:
“我看你是修道给修傻了,脑子出问题了!”
“阎王敕令百年不出,便是十殿阎罗见了都要按令行事!”
“怎么?你不会告诉我你身上真有阎王敕令吧?”
马面话音落下,语气转而变得十分不善,眼神里透露出几分不耐烦:
“小子!最后警告你一句!”
“识相的就抓紧带着你的人滚!”
“要是耽误了我们的时间,你可负不起这责任!”
陈默眉头一挑,这会儿的表情倒是放松了些,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的确,阎王敕令我是没有。”
“不过你们说的阎王印,我倒是真有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