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心头一沉,刚压下去的紧绷感瞬间窜回四肢百骸:
“怎么了?”
赵南山跑到近前,眼神中满是惊恐,指着酒吧方向的手都在发颤。
但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仅仅是片刻时间便调整好了心态:
“那青衫老头成干尸了!”
“什么?”
陈默眉峰骤然拧紧。
方才离开时他还确认过青衫老者的状态,呼吸均匀,脉搏顺畅,只是昏死过去了而已,现在怎么会忽然成一具干尸?
陈默转身就往酒吧走,苗阿娅和二虎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上。
此时酒吧里的狼藉还没收拾干净,破碎的酒瓶飞溅在四处,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显得有几分诡异。
青衫老者仍被捆在墙角的柱子上,脑袋歪斜地耷拉在胸口,脸上的肌肤早已失去了血色,形同被抽去了所有生机。
全身上下皮肉蜡黄,仅剩下一些干瘪皮肤包裹着瘦弱的骨架。
陈默蹲下身,先探了探鼻息,又仔细打量着身前这具干尸。
“这干尸的状态很奇怪,感觉像已经死了很久的人。”
赵南山听到这话深吸一口气,疑惑道:
“陈先生,这怎么可能!”
“刚才这老者都还是有血有肉的,怎么可能早就死了呢?”
陈默没有接话,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刚想翻开干尸的眼睑确认,这具干尸身上的头颅便毫无征兆地滚落了下来。
脖子与身体的断口处只剩下一片漆黑的空洞,竟没有丝毫的血液流出。
众人见到如此惊悚的一幕,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周围的温度都好像降了不止一个度。
“刚、刚才还没出问题的……”
守在旁边的保镖结结巴巴地解释,语气中满是惊恐。
“我就转个身的功夫,再回头他就成这样了……”
苗阿娅盯着干枯老者的尸体,脸色一点点发白:
“这不像是我们巫蛊一族的手法。”
她顿了顿,声音发紧,目光转而看向陈默:
“小锅锅,你知道这是什么手段吗?”
陈默站起身,心中的想法得到了验证。
目光扫过老者身上的绳索,那绳索捆得结结实实,根本没有挣扎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就是他之前抓到的青衫老者本人,根本没有调换的痕迹。
“看来黑蛊门比我们想的更厉害。”
“这手段,隐约有玄门的影子。”
陈默的声音冷了几分,眼神变得愈发锐利。
“这法术叫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
苗阿娅眨了眨眼,显然没听过这说法。
陈默伸出食指在干尸断口处的漆黑空洞上悬停片刻,能感觉到一丝残留的黑气存在:
“这是玄门里的邪术。”
“用特殊方法将活人的生机提前抽离,只留一副被术法支撑的空壳。”
“平时看着与常人无异,一旦被破或者施术者想灭口,就会瞬间化为枯骨。”
他顿了顿,看向那滚落的头颅:
“刚才我们抓到的,从始至终就是个壳。”
“而龙阿石口中那个真正的二爷,恐怕一直都是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二虎听得直咋舌,眼中满是震惊: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陈哥!”
“这法术这么叼,要是一次性多弄几个岂不是无敌了!”
陈默淡淡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样的邪术也有限制,先不说控制躯体需要分出施法者的一魂,”
“单是维持躯体的生机假象,就需要不断注入阴气。”
“而且这种躯体选择也十分严苛,必须找满足特定生辰八字的人,再加上数年天地灵宝炼制,这样才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成功。”
“所以说,在这个灵气稀薄的时代,想要量产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陈默话音落下,目光转而落在了赵南山身上:
“赵老,让人搜一下这具尸体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赵南山立刻点头,冲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仔细搜,别放过任何细节。”
两个保镖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地翻动着干尸的残骸。
接触到那蜡黄干瘪的皮肤时,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忽然,一个保镖停下手来。
“老板,这尸体的衣服夹层里好像有东西!”
赵南山眼神一凝,立刻示意:
“拿出来看看。”
那保镖也不含糊,小心翼翼地从干尸衣服的夹层里剥离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赵南山接过瓶子后立即恭恭敬敬递给了陈默,好奇道:
“陈先生,你怎么知道干尸身上还有东西?”
陈默接过瓶子仔细打量片刻,淡笑道:
“龙阿石临死之前说过,蚀心蛊的解药就在二爷手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他口中蚀心蛊的解药。”
赵南山闻言眼前一亮,语气都不由变得激动了几分:
“太好了!”
“有了解药,冉冉就有救了!”
他说着,脚步都有些发飘,显然是急着回去救孙女。
陈默轻轻拍了拍赵南山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又将小黑瓶递到了苗阿娅面前:
“阿娅,你对这方面熟悉。”
“确认一下这是不是龙阿石口中的清蛊液。”
苗阿娅接过小黑瓶,先是仔细打量瓶身的纹路,那上面刻着细密的蛇形图案,是黑蛊门特有的标记。
她拔开瓶塞,一股带着淡淡草药香的气息飘出,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腥气。
闻到腥气的瞬间,苗阿娅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赵南山有些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赶忙问道:
“怎么样,阿娅姑娘?”
“这到底是不是蚀心蛊的解药啊?”
苗阿娅闻言有些迟疑,在仔细确认瓶子里那股腥气来源之后,这才开口:
“这的确是清蛊液,不过里面还混着其他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