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指尖的幽蓝火焰剧烈跳动,几乎要灼伤聂海东的鼻尖。
他强行收住攻势,巨大的反冲力让他手臂一阵发麻,心中又惊又怒,破口大骂:
“艹你妈!你踏马脑残吧!!这是僵尸,不是你爹!”
聂海东听见陈默的吼声身体一僵,但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依然死死挡在聂老爷子身前,只是嘴里不断重复着:
“爹……爹………”
陈默眼神一凝,见到眼前聂海东脸上全是眼白的双眼,刹那间就看清楚了现在的形势:
“被控制了!!”
就在一瞬间的混乱与僵持中,那被破煞诀灼烧的聂老爷子猛地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尖啸。
周身弥漫的黑气与幽蓝火焰疯狂对抗,竟强行将火焰震散了几分!
它似乎被聂海东的声音给吸引住,被灼伤的利爪变得愈发诡异。
不过不是抓向陈默和九叔,而是直直抓向挡在它面前的亲生儿子!
“小心!”
九叔反应极快,一把抓住聂海东的后衣领,猛地将他向后拽开!
嗤啦一声!
聂老爷子的漆黑指甲擦着聂海东的胸前掠过,将他衣服划开几道口子,口子上顿时就冒起来一阵黑烟。
“给老子去死!!”
陈默怒吼一声,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
他双手迅速结印,那散去的幽蓝火焰再次于他双指凝聚,比之前更加炽烈,
“九叔,制住它!”
九叔已然欺身而上,他没有再用墨斗线,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古朴的铜钱剑,口中迅速念道: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
“破!!”
铜钱剑绽放出煌煌金光,精准地拍在聂老爷子的脊椎上!
啪!一声脆响,聂老爷子前扑的动作猛地一僵,周身翻涌的黑气都为之一滞。
陈默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燃烧着蓝火的右手并指如剑,狠狠一击攻向聂老爷子的后心。
那里是尸身煞气汇聚的核心,也是通常邪术操控的关键节点!
“三清镇世,万法归宗,邪煞现形,天地不容!”
“雷霆贯日,碎影裂空,九幽冥火,荡尽魔踪!”
“破煞诀——破!!”
随着陈默话音落下,幽蓝火焰瞬间灌入聂老爷子体内!
他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痛苦的哀嚎,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口鼻眼中猛地喷涌出大量墨黑墨黑的煞气,仿佛被抽空所有力量,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只听“嘭”地一声,聂老爷子彻底不动弹了。
他身上的青黑色迅速褪去,变回一具普通腐烂尸体的模样,只有后心处一个焦黑的指印散发着丝丝白烟。
院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聂海东不带丝毫感情且呆滞的喊爹声。
陈默喘着粗气,额角见汗,刚才连续催动破煞诀对他消耗不小。
他瞥了一眼神情呆滞的聂海东,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
九叔收起铜钱剑,面色凝重地蹲下身,检查着聂老爷子的尸体。
他翻过尸身,目光立刻被吸引——在尸身心脏位置内,似乎缝着什么东西。
“果然有后手。”
九叔用剑尖小心翼翼的划开聂老爷爷子腐烂的皮肤。
一枚用鲜血画着诡异眼睛图案的黑色石牌,正放在其身体里心口的位置。
“这是……”
陈默凑近一看,脸色微变:
“‘控尸牌’?不对!还掺了别的东西……”
九叔用黄符包裹右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黑色石牌取了下来。
石牌离体的瞬间,聂老爷子的尸体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加速腐烂下去。
“这控尸牌上还加了鬼眼咒。”
九叔的声音愈发低沉,他将木符展示给陈默看:
“布局的人根本没想过养煞池能永远瞒天过海。”
“这符咒的作用,是在养煞池被破、或者尸体被惊动时触发。
“让尸变成为眼睛,替它背后的人来找某些东西。”
说着九叔的目光缓缓移向堂屋内那个被聂老爷子死死盯过的方向——聂家祖先的牌位。
陈默瞬间明白了,斟酌片刻道:
“难道?那人想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些牌位里?!”
九叔起身,走到供奉牌位的香案前。
案上落满了灰尘,但其中一块牌位前,有明显的指印和摩擦痕迹。
正是聂老爷子刚才站立的位置所正对的那一块。
那上面刻着的,是聂海东曾祖父的名字——聂鸿远。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聂家祖上一定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九叔的话音刚落,聂海峰就带着众人赶了过来。
一进门看着满目疮痍的院子,心中顿时就一股不祥的预感:
“陈先生!!大哥!!林师傅!!”
聂海峰边喊边在院子里寻找了起来,身后的二虎、研丽、秋生、文才,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
当众人的目光扫到堂屋门口时,声音戛然而止,眼前的一幕让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九叔和陈默站在堂屋内,神情凝重,地上躺着一具迅速腐烂的焦黑尸体。
而他的大哥聂海东直挺挺地站着,双眼翻白,神情呆滞,衣服破碎。
露出的皮肤上有着诡异的黑痕,嘴里还无意识地喃喃喊着“爹……”。
“这………”
“陈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海峰眼神一凝,迅速跑到了陈默和九叔身前,有些颤抖的开口。
陈默和九叔见到众人赶来,眼中的凝重之色并没有散去丝毫。
陈默斟酌片刻,言简意赅道:
“聂海峰,你父亲尸变,成了僵尸,我们才刚将其镇压。
“至于你大哥,被尸气侵体,又被邪术迷了心窍,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聂海峰脸色煞白,身后众人也是神色各异。
二虎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棍子,研丽捂住嘴,眼中满是惊恐。
秋生和文才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紧张地看向九叔。
聂海峰看着地上迅速腐烂的父亲尸体,又看看眼神空洞、喃喃自语的大哥,话语中满是沙哑:
“…爹…大哥…怎么会这样……”
陈默轻轻拍了拍聂海峰的肩膀,安慰道:
“别难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救你大哥。”
聂海峰愣神了好久,这才回过神来,重重点了点头,情绪平缓了些许:
“我听你的,陈先生,现在应该怎么做?”
陈默仔细看了看聂海东的状态,斟酌了片刻这才说道:
“普通的法子是不行了,得先找些童子尿来。”
就在陈默话音刚落,聂海峰刚转身要去寻童子尿的瞬间。
堂屋供桌上那枚刻着聂鸿远的牌位突然“咔”地一声裂开了一条细缝。
聂海东原本空洞的眼白里,竟缓缓浮起一个与黑色石牌上一模一样的诡异眼睛图案。
他停止了喃喃,突然直勾勾盯着那裂了纹的牌位,嘴角勾起一抹不属于他的僵硬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