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双手紧紧握着茶杯,脸上有说不出的紧张。
陈默微微颔首,目光平静:
“铺子里的规矩明白吗?”
周民国点了点头,从破书包里翻出已经折叠的三千块钱推到陈默身前:
“明白,陈师傅。”
“希望您能尽快出手,也好让我们一家过回安生日子啊!”
陈默看了一眼眼前的神色紧张的中年男人。
从柜台后拿出一柱冥香点燃放入香炉中,这才开口道:
“慢慢说,具体怎么回事?”
周民国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鼓起巨大勇气才能回忆那些可怕的场景:
“事情得从半个多月前说起。”
“那天,我去后山捡柴火,在山沟里看到了这个石磨盘。”
他指了指背篓里那个看起来边缘有些破损的石磨。
“我觉得这磨盘还挺完整,扔了怪可惜,就费劲巴拉地背回了家,想着以后磨个豆子、玉米啥的能用上。”
“刚开始那两天没啥特别的,就是觉得屋里头比往年这时候凉快不少。”
“我们那会还挺高兴,以为是今年夏天来得晚。”
说着,周民国的眼神开始变得惶恐,脸色也变得极为不自然:
“可没过几天,怪事就一桩接一桩地来了!”
“先是家里的牲口!”
“我家养的那几条看门狗,一到半夜就冲着放磨盘的柴房方向拼命叫。”
“那声音,叫得那叫一个惨啊,好像有人要杀了它们一样。”
“可当我去看的时候啥也没有,这狗子们都畏畏缩缩的躲到了墙角里,抓都抓不出来。”
“紧接着鸡圈鸭舍也乱了套,鸡鸭扑棱着翅膀乱飞乱撞,像是被什么东西撵着跑!”
“第二天一看,好几只鸡鸭直接就瘫在窝里蔫头耷脑的,没两天就死了。”
“奇怪的是身上也没伤口,就死的不明不白。”
二虎听得屏住了呼吸,似乎对这事很感兴趣,也许是这大叔和他都是村里人的原因。
刘萱的狐耳也警惕地竖了起来,他仔细打量了周民国身后的磨盘,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周民国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脸上恐惧更甚:
“这还不算最邪门的!”
“最吓人的是……半夜这磨盘在没人的情况下就自己动了!”
“鬼推磨?”
二虎听到这里忍不住低声惊呼,眼神中的感兴趣之色更浓。
“对!就是鬼推磨!”
周民国猛地点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二虎:
“而且这情况有好几次,都是在半夜十二点左右。”
“那时候我们全家都被一种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给吵醒了!”
“那声音又沉又闷,就是从柴房传来的!”
“我大着胆子爬起来,扒着窗户缝往里看……”
“我的娘哎……”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石磨盘……它自己在转!”
“上下两片磨盘,就那么凭空一圈一圈地自己转!”
“明明磨眼里什么粮食都没有,可它就是在那里转!”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愈发颤抖,眼珠子都快要瞪的掉出来。
“而且……”
“磨盘周围还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影子!”
“那影子又模模糊糊的,好像一阵烟似的。”
“可细看又啥也没有!只有磨盘在一直不停的转!!”
“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跑回屋,用被子蒙住头,可那轰隆隆的声音愣是响了大半夜才停!”
“这之后,我婆娘开始不对劲了。”
周民国痛苦地抱住头,眼泪都快要流下了来: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说胡话,半夜惊醒就说梦见有个白色的影子在直勾勾地盯着她睡觉。”
“没几天功夫,她人就瘦得脱了形,连下地干活的力气都没了,整天浑浑噩噩的。”
他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指着那石磨盘,几乎是嘶吼着说:
“我知道就是这鬼东西搞的鬼!”
“所以我把它扔到村外的大河里,想着这样就会没事。”
“结果第二天一早,它完好无损地立在我家院门口!”
“我不信邪,又把它背到后山乱坟岗,挖了个深坑埋了!”
“您猜怎么着?”
“天刚亮,它又端端正正地摆在院子中央!”
“就像……就像长了腿,自己认路回来了!”
“它这是赖上我们家,要害的我们家不得安宁啊!!”
周民国说到最后,几乎是带着哭腔:
“陈师傅,您可得救救我们全家啊!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铺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周民国粗 重的喘息声。
二虎已经被这诡异石磨彻底吸引了视线,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后者,似乎想从其中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刘萱后背也突然升起一片凉意,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陈默听完,神色依旧平静,但眼神锐利了几分。
他站起身走到石磨盘前,眉心的道眼闪过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微光。
沉吟片刻后,他睁开眼看向惊魂未定的周民国。
“你的判断没错,根源确实在此物。”
他指着石磨盘,缓缓道:
“看这石磨的状态,应该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这东西常年受地脉阴气浸润,又因研磨五谷,是孤魂野鬼最喜欢的藏身之地。”
“那白色虚影应该就是被石磨所吸引而来。”
“而女子体阴,最容易招这些东西惦记。”
“所以她才会缠上你妻子。”
说到这里,陈默顿了顿,思索片刻这才开口:
“至于为什么你甩不掉他…”
“是因为这里面的东西已经和你们家产生因果。”
“它可以凭借着你和你妻子的气息一次又一次的找回来。”
周民国听得脸色惨白,他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陈默:
“陈先生,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该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东西的纠缠!”
陈默闻言轻轻拍了拍周民国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别着急。”
“那东西现在不在你带来这磨盘里。”
“估计是找地方躲起来了。”
话音落下,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已经折叠好的三角形黄符递到对方手中:
“把这黄符放在枕头下面,今天就可以睡个好觉。”
“不过……”
“要想彻底摆脱这东西的纠缠,还是得去你家里一趟,了解具体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