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观众们全都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彻全场。

陈凡的拳头，与马东的熊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咔嚓！

骨骼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陈凡的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人也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而马东，同样不好受。

他那庞大的身躯被硬生生止住，巨大的熊掌上血肉模糊。

“哈哈哈！我看你还怎么打！”

马东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掌，又看看倒地不起的陈凡，再次发出了胜利的狂笑。

可他的笑声还没落下。

地上的陈凡，竟然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撑着地面，再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疯狂！

“再来！”

陈凡怒吼。

他再次冲了上去！

这一次，他放弃了所有防御，所有的招式。

就是最原始，最野蛮的对攻！

拳！

肘！

膝！

头！

他用尽了身体每一个可以攻击的部位，疯狂地朝着马东的身上招呼。

砰！砰！砰！

擂台之上，血肉横飞。

马东也被彻底激怒了，他放弃了思考，同样用最野蛮的方式还击。

利爪划过陈凡的胸膛，带起大片的血肉。

熊掌拍在陈凡的肩膀，让他半边身子都塌了下去。

这是一个疯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就连之前那些嘲讽陈凡的人，此刻也全都闭上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那血腥无比的场面。

终于。

在一次猛烈的对撞后。

两个血人分开了。

马东庞大的身躯晃了晃，他体表的血色烈焰已经彻底熄灭，变回了人形。

他身上的伤口同样不少，但他毕竟是四阶武者，底子厚。

而陈凡，看起来已经貌似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虽然他表面上，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

但陈凡那痛苦的表情，不像是演的。

他内伤太严重了。

快要不行了。

一定是这样的。

“你……输了……”

马东喘着粗气，脸上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赢了。

虽然赢得无比惨烈，但他终究是赢了！

陈凡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突然。

他笑了。

“是吗？”

话音未落。

他那只完好的手，猛地探出！

噗！

马东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那庞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轰然一声，砸在擂台上，激起一片烟尘。

陈凡浑身是血，没有一滴是自己的，都是马东的。

但在观众们看来，这血都是陈凡的。

太惨了！

陈凡晃了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稳。

数万双眼睛，死死盯着擂台中央那个浴血的身影。

赢了？

虽然赢的这么惨，但好歹是赢了。

短暂的沉寂过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哗然！

“卧槽！”

“反杀了！他居然反杀了！”

“我的天！这还是人吗？都伤成那个鬼样子了，居然还能站着！”

支持陈凡的观众们，在短暂的狂喜之后，心又一次被揪紧了。

“赢是赢了，可他这伤……”

“是啊，你看他浑身是血，也太惨了吧，这还怎么打下一场？”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他这是在用命换啊！”“不过……是我的错觉吗？陈凡身上那几道口子怎么不见了？他是不是没有伤的那么严重？”

在庞大的议论声中，一些小小的质疑很快就被淹没。

大部分观众都达成了一个共识：

陈凡虽然赢了，但绝对是惨胜。

他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现在的他，别说再战一个四阶武者，恐怕连站着都费劲。

挑战者休息室内。

屏幕上，陈凡浑身浴血，摇摇欲坠的身影，被无限放大。

他赢了。

但赢得太惨了。

油头青年攥紧了拳头，脸上的肌肉因为过度兴奋而抽搐。

“他不行了！他绝对不行了！”

他扭头看向李振。

“下一场，我们再派一个四阶上去，直接把他碾死！”

然而。

李振并没有看他。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屏幕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喜悦，反而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他忽然扯了扯嘴角，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冷笑。

“呵。”

“演的真好啊。”

“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李振终于把视线从屏幕上挪开，落在了油头青年的脸上，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他伸出手指，在屏幕上陈凡的身影上点了点。

“你仔细看看。”

“他身上的血，有几滴是他自己的？”

“他从头到尾，只是在被动挨打，你见过哪个武者在生死搏杀中，连气血之力都不外放护体的？”

“还有他最后站起来的姿势，呼吸的频率。”

“那是一个重伤垂死的人该有的样子吗？”

休息室里的高阶武者们，虽然没有在现场感受到陈凡的气息。

但他们的经验，让他们捕捉到了不一样的细节。

秦战的脸色凝重，虽然他不喜欢陈凡。

但在这件事上，他的看法和李振一样。

陈凡在演戏。“所以。”

“我们花了一千万，外加一个四阶高手。”

“陪陈凡演了一场戏。”

他说道。

李振端起桌上那杯凉透了的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他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实力伪装成一个堪堪能战胜四阶武者的水平。”

“目的，就是为了钓我们继续派四阶武者上去。”

“送钱。”

“送人头。”

“再让他继续演下一场绝地反杀的戏码！”

“噗！”

油头青年再也忍不住，一口气没上来，气得差点背过去。

他指着屏幕上那个正在接受全场欢呼的身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欺人太甚！

这他妈简直是欺人太甚！

休息室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那现在怎么办？”

王家的中年男人终于开口，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法化解的疲惫。

“马东的试探，完全失败了。”

“我们对他真正的实力，还是一无所知。”

“再派一个四阶上去，就是纯粹的送钱。”

油头青年猛地一拍桌子，双眼通红。

“那就派五阶！”

“老子不信了！”

“我就不信他一个三阶，还能跟五阶打！”

“五阶武者，力量和速度全面碾压，他连演戏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