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山门？

陈凡差点没被自己师兄给逗乐。

他拍了拍顾长风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

“师兄，时代变了。”

“现在不兴这个。”

陈凡双手插兜，下巴朝着那宏伟的门楼轻轻一扬。

“咱们是校长亲自请来的贵客。”

“站在这儿等着就行。”

“自然会有人来接。”

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自信。

顾长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还是学着陈凡的样子，努力让自己站得随意一些。

果然。

没过多久，两道身影从门楼内快步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脸上挂着热络到有些夸张的笑容。

正是天玄武大的招生办主任，赵乾。

而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孩。

身姿高挑，英气勃勃。

正是夏知语。

赵乾人还没到，热情洋溢的嗓门就先传了过来。

“陈凡同学！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他几步上前，伸出双手，那架势恨不得给陈凡一个熊抱。

“校长可是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啊！”

陈凡对于这个当初送他龙象撼天崩的老师，还是心有好感的。

“赵老师，客气了。”

夏知语站在赵乾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她的目光落在陈凡身上，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还是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还是那副懒洋洋，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可她却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和记忆中在星渊里那个身影，隔了一整个世界。

高考状元。

逆伐七阶。

联邦年轻一代第一人。

每一个头衔，都让她感到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她还记得，当初在招生办，自己是如何据理力争，想要为学校争取这个天才。

可现在。

对方已经站在了一个她需要仰望的高度。

这种感觉，很奇怪。

有点酸，有点涩，还有点说不出的失落。

“夏学姐，好久不见。”

陈凡的目光越过赵乾，落在了她的身上，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夏知语猛地回过神，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她有些慌乱地拨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挤出一个笑容。

“陈凡……同学，你好。”

“欢迎来到天玄武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羞涩。

旁边的顾长风看到来人，立刻对着赵乾和夏知语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古礼。

“在下归元宗顾长风，见过二位。”

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赵乾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连忙摆手。

“这位就是顾长风同学吧？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赵乾热情地揽过话头，开始为两人引路。

“来来来，我带二位在校园里转转。”

“我们天玄武大，占地上千公顷，共分七大学院，三十二个系……”

赵乾走在最前面，口若悬河地介绍着。

他的脸上充满了自豪。

顾长风跟在他身后，一双眼睛完全不够用。

他一会儿看看那悬浮在半空中的训练场，一会儿又指着从头顶呼啸而过的单人飞行器，嘴巴就没合拢过。

“赵先生，此物……此物竟能载人飞行，飞行法器为何生的如此怪异？”

“赵先生，那座高塔为何不见砖石，通体晶莹剔透？”

一路上，他化身为了“十万个为什么”，每一个问题带着一股没见过世面的淳朴。

赵乾也是个妙人，不仅不嫌烦，反而耐心地一一解答，把顾长风哄得一愣一愣的。

陈凡和夏知语并排走在最后面。

两人之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一路无话。

陈凡的目光根本没在那些华丽的建筑上停留。

他的视线扫过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波动。

这里的灵气浓度，确实比青城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不愧是联邦顶尖学府。

夏知语几次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最终还是沉默了，只是默默地走着，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身边的少年。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赵乾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指着不远处一座通体由黑色金属打造，造型极具科幻感的巨塔，脸上带着一股神秘的笑容。

“陈凡同学。”

“校长特意交代了。”

“那就是为你和归元子前辈准备的研究中心。”

赵乾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灵粹聚变仪的原型机，就在塔顶。”

灵粹聚变仪。

陈凡的眼睛微微眯起，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眸子里，终于透出了一抹灼热。

“现在能去看看吗？”

赵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立刻变得更加灿烂。

“当然！当然可以！”

“校长早就交代过，请！”

顾长风看着那座通体漆黑的巨塔，眼神里满是敬畏。

“赵先生，此等神物，我等外人真的可以随意观摩？不需要沐浴更衣，斋戒三日吗？”

赵乾的笑容差点没绷住，他用力拍了拍顾长风的肩膀，哈哈大笑。

“顾同学，你可真会开玩笑！”

“时代变了，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走走走！”

一行人走向那座黑色的金属巨塔。

当他们靠近时，那无缝的黑色墙体上，一片区域无声地分解成无数光粒子，露出一个门户。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机械运作的声响，安静得诡异。

塔的内部，比外部更让人震撼。

这是一个巨大到恐怖的空心结构，笔直地通向望不见顶的黑暗高处。

没有楼梯，没有楼层。

只有一块圆形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平台，静静悬浮在大厅的正中央。

四周的墙壁并非实体。

而是流光溢彩的数据瀑布，无数蓝色的精密线路在光幕上缓缓流淌，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写满了有关能量波动的参数。

空气冰凉。

顾长风一脚踏入，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去触摸那流淌着数据的墙壁。

指尖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那些数据流像是活物一样，在他的手臂周围盘旋，却没有任何触感。

“这……这是……”

他闪电般地缩回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是阵法！好高明的幻阵！竟然能以假乱真到了这种地步！”

赵乾的脸上写满了自豪，他轻笑了一声。

“顾同学，这不是阵法，这是全息固态光影技术。”

他率先走上了那块发光的平台。

“请站稳。”

当所有人都站上去的瞬间，平台开始上升。

没有一丝一毫的震动，快得令人心悸。

上升的过程中，一个个巨大的楼层在他们身边飞速闪过。

窗明几净的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行色匆匆。

巨大的机械臂正在组装着不知名的精密仪器。

一根根比人还粗的能量管道，纵横交错，全部向上汇聚。

终于，平台缓缓停下。

又一扇光门在他们面前消散。

塔顶。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整个天花板都是透明的穹顶，可以将天玄城的天空一览无余。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大厅中央的东西给吸住了。

灵粹聚变仪。

那不是一台简单的机器，而是一组神秘造物。

十几只巨大的金属臂，从四面八方伸向大厅的中心。

在那个中心点，一个拳头大小的、纯金色的能量球，正在剧烈地跳动着，被无形的力量死死束缚在原地。

在大厅的另一端，空间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远远看去。

像是是一个混乱的、扭曲的，由紫色和黑色能量构成的漩涡。

星渊！

一道通往星渊的稳定传送门！

狂暴的混沌能量，正源源不断地从门内涌出，被一条巨大的银色管道强行吸走，直接灌入那台仪器的核心。

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因为过于浓郁的能量而变得粘稠，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噼啪声。

顾长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剑柄上，脸色发白。

从那道门户中传来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了恐惧。

夏知语屏住了呼吸，心脏狂跳。

在这代表着联邦最高科技结晶的造物面前，她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赵乾挺起胸膛，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骄傲。

“陈凡同学，这就是我们联邦百年科技的巅峰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