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兰想到这,恨不得扇他两耳光。
一个为了权力一点做人底线都没有的畜生!
“不行。我不去!”刘玉兰神情淡淡的看着他。
许国辉眼睛眨了眨,他还怕自己听差了,追问道:“什么?妈你说...你不去?”
“嗯。我不能去。你干爹也才调到文化局,我不想让他们为难。你不也才提干,搪瓷厂工作也不差,何必求人呢。”刘玉兰故意这么说,她想看看,自己不再帮他,他会是什么态度。
许国辉急了,语气也变得高亢起来:“妈,你懂什么?搪瓷厂不过是一个小厂,一个副主任连个行政级别都算不上,就算当上厂长也不过是最低行政级别。”
他愤愤的站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向刘玉兰的眼睛都有些发红,“难道我求上进也有错了?非要我像许国勇那样成天混日子,你才满意?你偏心大的,偏心小的,谁家最有出息的人不是全家托举啊!
他急切地拉住刘玉兰的手,“妈,你看看咱干妈,干爸住着宽敞的干部楼,家里的孩子哪一个不是靠他的关系前途一片光明。以后我当了大领导,全家不也能享受到我带来的好处?”
啪!
刘玉兰抽出手一巴掌打到他脸上,怒气冲冲的站起身:“你个没良心的畜生!我不想你好?我拦着你上进?我偏心?”
她没想到许国辉会嫉妒自己的干妈一家,还给他家泼脏水。
她气得身子发抖,手指头都快戳到他眼睛上:“你干妈对你不薄,小时候别人给红包都是五毛,她给你们都是两块,你高考,她让她儿子给你资料,帮你学习,她家的孩子是靠自己,你把他们说成什么了?你自己想当贪官,也别给你干妈家泼脏水!”
许国辉捂着被扇红的半张脸,又羞又恼。
六级技工也抵消不了妈初中文化水平,没见识没大局观。
可他偏偏还要求着她。
“妈,打人不打脸,您让我明天怎么出门见人?我在家里说几句大实话怎么了,就说我是畜生?!”许国辉心底泛起恨意:妈,总有一天,等我飞黄腾达,你会跪着求我,到时候我不会管你的。
“妈,您别打国辉,他知道错了。”周芬吓坏了,可她依然站到许国辉面前,跪在地上祈求的望着刘玉兰。
“你快起来,别替那没良心的求情。”刘玉兰扶起周芬。
许国辉这白眼狼算是没救了,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但是也没必要现在决裂,不然,自己就帮不到好儿媳了。
她决定用拖字决。
“许国辉,要不你争取公费出国,当妈的哪有不想儿女出息的,只要你能争取到公费出国,妈补贴你生活费,让你安心研究学问行不?”
“妈,公费出国哪里能轮到我一个刚提干的人,我不该说干妈的是非,是我不对,可我也是因为想上进,想给家里带来更好的生活啊。”许国辉听出刘玉兰口气有些犹豫,立马也忘了脸疼。
“这样啊,我没学问也不懂,那,我去找你干妈谈谈?。”
许国辉心里狂喜,他是知道干妈的,只要妈和她说,她一定会答应。
等调到文化局,有干爸的关系在,自己就不会混的差。
“还是妈疼我。我混蛋,我不该说妈偏心,妈,你放心,等我调到文化局一定好好干,给您长脸。”许国辉信誓旦旦的说。
“嗯。你既然明白当妈的心,妈也会尽力帮你。不过你今天这样闹,妈心里也不是滋味,你以后就把工资一半交给我,算是我老了的保障,行不?”
“妈,这怎么行。您就这么不相信儿子吗?等您老了,儿子一定会好好孝顺的。”
瞧瞧,这一个个都知道把钱搂在自己身上,只有她刘玉兰是个傻的,一心为了家,不但一分一毫舍不得花在自己身上,还老担心儿女生活的不如意。
“你上班也有三年了,一分钱都没给过家里。你在家住,吃我的用我的,结婚彩礼也是我给的,当时给你分配到乡镇企业,你嫌弃,又花钱托关系把你调到搪瓷厂,你现在又不满足,还想让我去找你干妈。现在我不过想要你交一半工资给家里,你都不同意,我还能指望你以后养我?”
“妈。我这不是平时要应酬打点吗。”许国辉举起手,急切的说道:“妈,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找您帮忙,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
空话,全是空话,可自己前世都当真,死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死后连块安身的地都没有。
刘玉兰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我养你二十多年,就不能用你的钱?我这还没算你们现在吃住的钱呢。”刘玉兰板起脸。
“不是吧,妈,你给我算计这么清楚干嘛?您养我小,儿子必然养您老啊,您这是要寒了儿子的心啊。”
自己才工作两年多,工龄短,又才提干,工资加补贴统共就八十多,上交一半就四十几块能干嘛,买件衬衫都要二十好几呢。
“你不是因为我不想找你干妈帮忙就差点和我翻脸?我现在不相信你了,说吧,你给不给?”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许国辉知道刘玉兰的脾气,为了文化局的工作,他给。
“妈,我这不是一时情急嘛,别说您要一半,就是全要了,儿子也给。”
刘玉兰当即要他写了条 子。
自己不会满足他的当官梦,他绝对会翻脸,有了条 子,她就有了把柄,不怕这白眼狼。
如果他敢不给钱自己,她就去厂里闹,他这么要脸的人,不敢不给。等钱到手了,就交给他媳妇。
至于他会怎么对自己。
哼,老娘不在乎。
刘玉兰喊住许国辉,“你媳妇今天身子不舒服,你把碗洗了。”
“妈,还是我来吧。只是洗个碗没什么的。”周芬忙站起身,小声说道。
她今天整个人都是懵的,像是在做梦,婆婆的转变太突然了。
许国辉指着鼻子,“我,我洗碗?好好,我来洗。”
他可从来没在家里做过家务。
转念一想,妈一定是气自己刚才的表现,故意惩罚自己。
为了自己的前途,许国辉忍了。
回到屋里,许国辉百思不得其解,妈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往她不喜欢周芬,没磋磨她可也从不会为她说话。
家里偏心老大老三,对自己的事业还是上心的。
今天偏偏软硬不吃。
看来还得是爸出马,妈一向都听爸的话,一定要把教育局的工作给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