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莉一抬眼看到刘玉兰,立马朝她跑过去:“妈!妈,你到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我和嫂子都急死了!”
刘玉兰这才想起,自己走的时候没跟她们说。
以前自己厂里家里两边忙,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时间,现在,她放弃一心为家,他们也要开始习惯她的改变了。
不过,小女儿和二媳妇能担心自己,刘玉兰心里也有了一丝慰藉。
心软嘴硬的刘玉兰也说不出什么感性的话,她只是拍了拍小女儿的手,瞪了她一眼:“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和你嫂子喜欢大惊小怪的。你明天不上学了,这么晚还不睡?”
许莉放下心来,撒娇的摇着刘玉兰的手臂,“妈,你忘了明天是周六呢,不用上学。妈,我明天想和刘娟去逛街,就让我休息一天,好不好嘛。”
高中学业紧张,刘玉兰前世为了女儿能考上好大学,逼她很紧,根本不让她有一点空闲时间,自以为是为了他们着想。
经历一世,她也想明白了,学历不代表人品,人首先还得要心正,就像老二那样忘恩负义,得了好前途也只能是个祸害。
“好。明天准你休息一天。”刘玉兰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递给小女儿,“这钱你拿着,明天好好玩。”
许莉瞪大眼,她还准备好好求求妈呢,怎么刚开口,妈就同意了。她前几天不是才说高三期间不准玩乐,免得耽误学习吗?
天天只逼着自己学习,同学们的活动一次都不许自己参加,同学们聊天她也插不上嘴,被排斥在外。
今天居然还破天荒的给钱自己?
许莉偷看刘玉兰的表情。
刘玉兰抬手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一下,“你这是什么表情。玩是可以,学习也不能松懈,还有,出去玩可以,不许和男生一起,知道吗?”
许莉撅着嘴摸着额头,“知道了。”
刘玉兰看着懵懂天真的小女儿摇了摇头,“你嫂子睡了?就你一个人呆在外面。”
“哎呀,嫂子还没回呢。”许莉慌张的说道。
刘玉兰看了看手表,都九点了。
现在的世道可不安全,自打知青大量返乡,而后改革开放乡下放弃务农到城里打工,城里的人员就很复杂,治安一直都不好,半夜三更街上游荡的街溜子可不少。
现在也没个手机,要找人都不知道怎么找。
“别慌,你嫂子出去多长时间了。”
“嫂子,嫂子出去有半小时了。”
刘玉兰的心沉了下去。
“你二哥呢?”
“他,嫂子要他一起去找,他说嫂子大惊小怪,说你又不是小姑娘,自己会知道回来的。他现在睡着呢。”许莉气鼓鼓的说。
刘玉兰气得咬牙,冲到后屋一脚踢开 房门。
就着月光,看到老二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刘玉兰朝着老二的脸扇了过去。
老二被痛醒,捂着脸坐了起来,模模糊糊地看到妈站在自己身前。
他气得头发根都要竖起来,大吼一声:“妈,你又发什么疯,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过来打我。”
“你还睡得下去?赶紧起来去找你媳妇。”刘玉兰又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
“还愣着干嘛?”
刘玉兰拖着老二下床,不等他换了衣服,拉着他出门,“你媳妇出去找我还没回,现在我和小妹去照相馆那边方向找,你去振兴餐馆那边找,找不到你媳妇,你就给我滚出家。”
刘玉兰带着许莉往巷子里走。
巷子窄小,好在都是直直的,一眼能看到头,两边有路灯,勉强能看清楚。进出巷子的路有三条,自己从大道进来没看到媳妇,她肯定也是大道上没找到才进巷子里找。
刘玉兰估摸着媳妇可能会去赵梅家找自己。
赵梅是自己的大徒弟,前几天请了病假在家,自己提过一嘴要去看她。
赵梅家离自己家不远,穿过长提街再过一条巷子就是。
天色更暗了些,长提街看起来死寂般,一点声音都没有。
数十米的长街上,只有几盏路灯昏暗的照着,这条街都是木头老房子,大多都用来当仓库用,住家的人少。
前几天这里就发生过一起抢劫事件,听说是一个女的到公用厕所去,半路被抢了项链,好在没有伤人,只是脖子上被项链拉伤了点口子。
许莉拽着刘玉兰的胳膊,小心的打量四周。
“妈,我怕!”
刘玉兰竖着耳朵听着声音,一边小声安慰她,“没事,穿过这条街就是你赵梅姐家,我们去看看。”
“啊!求求你们别打了。”
微弱的女人声音从前面拐弯的巷子里传来。
刘玉兰心里一紧,那声音很像是老二媳妇的。
她看了看四周,捡了块砖头,转头朝许莉小声吩咐道:“你快去居委会,那里有治安队的人值班,让他们带人过来。”
许莉慌忙点头,转头朝来时的路跑去。
刘玉兰吞了口唾沫,小心的弯着腰朝声音的方向靠近。
前世并没有发生这件事,看来是自己重生改变了以前的轨迹。
老二媳妇真要出了什么事...刘玉兰不敢往下想,她狠狠摇头,老天爷让自己重生,总不会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惨要继续折腾自己吧。
她慢慢靠近巷子,探头往里面看了过去。
巷子里灯光昏暗,只有一盏灯还亮着。
隐隐约约能看到三四个男人围着一个人在打。
刘玉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老二媳妇可还怀着身子呢。
“求求你们了,别打了。”
刘玉兰猛然看到,那些男人后面的地上还跪着一个人,听声音正是自己的媳妇。
她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妈的,有种你们就打死我,不然,老子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这声音,是老三许国勇。
“嘿,你还嘴硬。打,打死他,大不了咱们再换个地方。”
“哥,不能吧。真要打死了,可不是坐牢那么简单,是要吃枪子的。”
他这一嗓子,其他人反而停了手脚。
严打可才过去几年,恐怖的记忆还没消散呢。
“哥,咱们只求财,这娘们是长的好,可也犯不着为了她冒这么大的险。”
“我*你妈!”只见许国勇翻身而起,满脸是血。
他捏着拳头朝其中一个男人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