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远三人赶到,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都揪紧了。
傅叙言额头磕破了,鲜血顺着鬓角流下,在雪地上洇开刺目的红点。
姜妩脸色惨白地捂着膝盖,额头布满冷汗,显然也伤得不轻。
“怎么回事?!”楚云逸厉声质问那个撞人的女孩。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刹不住了……”女孩装得可怜兮兮。
许玲珑立刻帮腔,“就是意外!都怪姜妩,带叙言来这种地方,还不看好了!”
“叙言,你怎么样?疼不疼?快让我看看!”她说着就要伸手去碰傅叙言的额头,语气满是心疼。
然而,傅叙言却猛地偏头躲开了她的手。
他甚至没有理会自己额头的伤和许玲珑假惺惺的关心。
他挣扎着在雪地里坐起身,不顾眩晕,急切地伸手在雪地上摸索着,声音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妩妩?姜妩!你在哪?摔到哪里了?疼不疼?是不是很严重?”
眼睛受伤的那一段时间,是傅叙言最无力最自弃的时光,后来他看开了许多,变得玩世不恭。
之后嘲讽他眼睛的人,或多或少都倒了霉,他也开始不那么在乎自己瞎不瞎,反正问题不大。
可现在,他生出了一股强烈的自弃感。
他连累了姜妩受伤。
他清楚,他只是皮外伤,伤的不重,姜妩可是结结实实被撞到了,他还只是被顺着带倒了。
姜妩忍着膝盖的剧痛,看到傅叙言不顾自己伤势,第一时间搜寻着找她、担心她的样子,心中瞬间被一股暖流温暖。
她强撑着,一把抓住傅叙言在空中慌乱摸索的手,强忍痛楚,异常柔和地安抚,“我就在这,我没事,一点小伤,真的没事。你别乱动!”
她按住他试图继续摸索的手,目光落在他流血的额头上,眼中也多着一丝心疼。
他出身豪门,父兄疼爱,他们婚后,他用的哪样东西不是最精细的?现在却受了这样的苦。
都怪她,没事非要提带他滑雪做什么?
当然……
她的余光瞥向许玲珑一行人,透着点点杀意,更可恨的是这伙子吃饱了撑的,非要找事的贱人!
“你别管我,你额头流血了,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她说着,不顾自己的膝盖,就想从随身小包里拿消毒湿巾和应急敷料。
这是她作为医生的职业习惯,随身急救包从不离身。
两人互相担忧、互相安抚,完全将旁边大呼小叫的许玲珑当成了空气。
周瑾戈已经蹲下来检查傅叙言的伤口,王思远则小心地查看姜妩的膝盖,就连楚云逸也在打着电话,联络度假村这边派医疗队过来。
许玲珑被彻底无视,一股被彻底羞辱和抛弃的怒火彻底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尖声抬高音量,试图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傅叙言的,“叙言,我在跟你说话,你看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姜妩她根本照顾不好你,她就是个……”
“许玲珑!”傅叙言猛地转过头,尽管视线模糊,但他精准地盯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额头的血还在流,顺着他冷峻的侧脸滑落,让他此刻的神情多出了几分令人胆寒的戾气,像是煞神一般。
他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声音冰冷刺骨,“闭嘴!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更轮不到你在这里污蔑她!”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讥讽,“你以为你是谁?许家大小姐?呵!在我傅叙言眼里,你什么都不是!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是!”
“我对你没有半分兴趣,以前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请你立刻,带着你的朋’,从我眼前消失!再敢靠近我和我的妻子一步,再敢对她出言不逊,别怪我不顾两家最后一点情面,你绝对不想被我亲自出手整治。”
“滚!”
最后那个“滚”字,如同惊雷,狠狠砸在许玲珑的脸上。
整个雪场边缘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寒风呼啸的声音。
许玲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雪,身体摇摇欲坠。
傅叙言这番话毫不留情,将她所有的幻想都碾得粉碎。
她看着傅叙言那张染血却写满厌恶的脸,巨大的屈辱和绝望如同冰水将她淹没。
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最终,她怨毒无比地剜了姜妩一眼,那眼神仿佛淬了剧毒。
姜妩这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们全都护着?
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还威胁她?
他傅叙言除了身份和那一张脸,有哪里拿的出手?她身为许家最宠爱的女儿,喜欢他,他都该偷着乐了!
她身边的女伴有些担心,“玲珑,你没事吧?”
“我许玲珑,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许玲珑眼神阴狠,姜妩一个死了爹妈的孤儿,在他们许家面前什么都不是。
……
许玲珑狼狈逃离后,雪场的工作人员和度假村的医疗队也迅速赶到。
“先生,您的额头需要立即止血消毒,可能有轻微脑震荡风险,请跟我们回医疗中心检查!”医生看着傅叙言额头的伤口,神情严肃。
“这位女士的膝盖扭伤比较严重,需要冰敷固定,也需要详细检查韧带损伤情况。”
“最好也要做个全身检查,确定其他地方没有内伤。”另一名医生蹲在姜妩身边小心地检查着她的膝盖。
傅叙言依旧固执地偏着头,“先看她,她被直接冲击撞倒的,伤势比我严重。”
姜妩忍着痛,坚持摇头,“先处理他的额头!伤口还在流血!”
她看向医生,“我是医生,我清楚自己的情况。”
王思远翻了个白眼,“你俩撞傻了啊,演戏呢?两个一起看不行,非要死一个?”
此话一出,周瑾戈和楚云逸不合时宜的笑了,关心则乱,可以理解,但是不妨碍真的有点煞笔了。
姜妩尴尬一笑,是哦,没人说只有一个医生。
傅叙言干咳两声,不承认刚才的傻子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