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贺昱在办公室里,焦急地来回踱步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能等。
这种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的感觉让他几欲发狂。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腹的电话终于打了回来。
“贺总,查到了。”
“她在哪儿?”贺昱急切地问道。
“她……”电话那头,心腹的语气,有些犹豫,“她……她在一个小时前,已经登上了飞往瑞士的飞机。”
“什么?”
贺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飞往瑞士?
她一个人?
她想干什么?
“贺总,我们还查到……”心腹的声音,变得更低了,“苏晚小姐名下的一个海外账户,就在刚刚,收到了一笔高达五十亿的巨款。”
“那笔钱,从我们公司的一个秘密账户里转出去的。”
五十亿!
那是他准备用来东山再起的,最后的家底!
“砰!”
贺昱手里的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屏幕瞬间碎成了蜘蛛网。
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倒在椅子上,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背叛。
彻头彻尾的背叛。
他一直以为,苏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爱他永远不会背叛他的女人。
他把她当成自己最后的港湾,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在他最落魄,最需要她的时候,卷走了他所有的钱,一个人跑了。
“呵……呵呵……”
贺昱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一开始,还很低沉带着几分自嘲。
慢慢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苏晚!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背叛我!”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通红的眼睛,环顾着这间,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办公室。
现在,这一切都将离他而去。
他不甘心,他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温颂,贺晟安,都是因为他们!
如果不是他们,他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贺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狰狞而疯狂的表情。
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早就准备好的黑色的手枪。
他拉开保险把枪揣进了怀里,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贺总,您要去哪儿?”
秘书看到他这副像是要去杀人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
贺昱没有理会她,只是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
“去杀人。”
“杀人?”
秘书被贺昱那双通红的,充满了杀意的眼睛,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贺昱,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电梯,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反应过来之后,她连忙哆哆嗦嗦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二……二少爷,不好了!贺总他好像疯了,他拿着枪,说要去杀人!”
……
公寓里。
温颂和阮梨正坐在电脑前,看着贺氏集团的股票,一路飘绿跌停,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 感。
“天啊,太爽了!”阮梨激动得脸都红了,“贺昱这个王八蛋,现在肯定气得快要吐血了吧!”
“这都是他自找的。”温颂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却也是说不出的痛快。
就在这时,贺晟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接通了电话。
“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贺氏集团总裁秘书,惊慌失措的声音。
“二少爷,不好了!贺总他……”
听着电话里的内容,贺晟安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温颂和阮梨,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心里都“咯噔”一下。
“贺昱疯了。”贺晟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拿着枪来找我们了。”
“什么?”
温颂和阮梨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早就说过,他的狗,一直在外面晃悠。”贺晟安的眼神,冷得吓人,“我太大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查到这里。”
他立刻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朝楼下望去。
只见公寓楼下,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一个急刹停在了门口。
车门打开,贺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从车上冲了下来。
他的手里,赫然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枪。
“他来了!”贺晟安的语气,凝重到了极点。
温颂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没想到贺昱竟然会这么疯狂,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持枪行凶。
“现在怎么办?报警吗?”阮梨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就想去拿手机。
“来不及了。”贺晟安摇了摇头,“他已经上来了。”
公寓的门是密码锁,贺昱不知道密码,一时半会儿应该进不来。
但是这并不能让他们感到丝毫的安全。
因为他们知道,门外的是一条已经穷途末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疯狗。
“你们两个,躲到房间里去,反锁上门,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贺晟安把温颂和阮梨,推进了卧室语气不容置喙。
“那你呢?”温颂抓着他的胳膊,担忧地问道。
“我?”贺晟安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几分悲壮,“我当然是,去会一会我那个,疯了的好大哥。”
他说着,轻轻地推开了温颂的手。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卧室,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砰!砰!砰!”
公寓的大门,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
是贺昱在用枪托砸门。
“温颂!贺晟安!你们两个狗男女,给我滚出来!”
贺昱的咆哮声,隔着厚重的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那声音里充满了疯狂和怨毒。
温颂和阮梨躲在卧室里,吓得瑟瑟发抖,紧紧地抱在一起。
“他……他不会真的开枪吧?”阮梨小声道。
温颂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卧室的门。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贺晟安,他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