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温颂和贺晟安,同时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然而,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那个闪烁着红光的金属盒子,只是“滴滴”地响了两声,然后就彻底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
贺昱愣住了,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遥控器,又看了看温颂,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得逞吗?”
贺晟安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小的金属盒子。
“在你那个同学,把这个东西,放进温朗书包里的时候,我的人就已经把它换掉了。”
“你手里的那个,只是个模型而已。”
“不……不可能!”
贺昱看着贺晟安手里那个一模一样的金属盒子,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喃喃自语。
他最后的,同归于尽的底牌竟然是个假的?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贺昱。”
贺晟安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的漠然。
“从你对我妈,动了杀心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
“从你把温颂,当成生育工具和垫脚石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任由你摆布,不是所有的债,都可以不用还。”
贺晟安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贺昱的心上,把他最后的一丝尊严和骄傲砸得粉碎。
“啊——”
贺昱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绝望的嘶吼。
他猛地从地上捡起了那把掉落的手枪,想也不想就朝着贺晟安的胸口扣动了扳机。
他要杀了这个男人!
杀了他!
“小心!”
温颂尖叫出声,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冲了过去挡在了贺晟安的面前。
“砰!”
枪声在寂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温颂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了一下。
然后,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她缓缓地,低下头看到贺晟安的胸口,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那鲜红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贺晟安……”
她的声音在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别……别哭……”
贺晟安看着她,嘴角还想勾起一抹熟悉的坏坏的笑,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的身体缓缓地软了下去。
“贺晟安!”
温颂抱着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绝望的哭喊。
……
三天后。
金陵城第一医院,特护病房。
温颂坐在病床边,看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却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着痛得她无法呼吸。
医生说那一枪打偏了,没有伤到心脏,但是失血过多,再加上他之前受的伤,身体很虚弱,能不能醒过来,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
意志力?
温颂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这个男人为了复仇蛰伏了这么多年,他的意志力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他怎么可能会醒不过来?
他一定是在装睡。
就像他以前,装作吊儿郎当,装作玩世不恭一样。
他在骗她。
“贺晟安,你这个骗子。”
温颂伸出手,轻轻地,抚 摸着他消瘦的脸颊,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你不是说要让我看好戏吗?要把黎红 梅交给我处置吗?不是还想要,温家三成的产业吗?”
“你快醒过来啊,你再不醒过来,这些我可就都不给你了。”
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和恐慌。
这三天,她守在这里,寸步不离。
阮梨和温朗,劝了她好几次,让她去休息一下她都不肯。
她怕,她怕她一闭上眼,这个男人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贺晟安,她该怎么办。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
习惯了他的调侃,习惯了他的保护,习惯了他那副,总是让她又气又恼,却又莫名心安的坏笑。
她好像……
喜欢上他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温颂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名义上的小叔子?
一个强迫过她,还总是占她便宜的流 氓。
可是,心里的那种,酸酸涩涩又带着一丝甜蜜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贺晟安,你听到了吗?”
温颂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道,“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我就真的,喜欢上别人了。”
病床上,男人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温颂的眼睛,猛地睁大。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连忙又凑近了些,死死地盯着他的手。
这一次她看清楚了,他的手指真的动了一下。
“贺晟安?”
温颂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不敢置信。
“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
男人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
那双熟悉的桃花眼里,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
他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又惊又喜的脸,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虚弱的却依旧熟悉的坏笑。
“嫂嫂……”
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你刚才说……喜欢我?”
温颂的脸“唰”地一下,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刚醒过来,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更没想到,自己刚才那些羞人的心里话,竟然全都被他听了去。
“你……你胡说什么!”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羞又恼,结结巴巴地反驳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你……你肯定是听错了!”
“是吗?”
贺晟安看着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想抬起手,去摸摸她的脸,却发现自己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胸口的伤也因为他刚才的动作,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疼得他“嘶”了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你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