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已有一本百万字年代刑侦完结作品,点进主页可看,这一本重新开了年代刑侦文,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区,上一本踩了不少雷,也有读者给我指出了问题,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查了很多资料,也多了一些思考,希望大家可以喜欢!谢谢大家!】
江源睁开眼睛的瞬间,领导宣布“授予江源同志部委刑侦专家称号”的热烈掌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他下意识的挺直腰板,准备起身致谢,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僵在原地。
眼前有些泛黄的墙壁上,还张贴着九十年代港星的海报,一旁木质写字桌上摆着玻璃板,下面压着不少照片。
窗外邻居大婶熟悉的喊声传来,这声音江源得有十几年没听过了。
“小二子,回家吃饭了!”
这...这是他在平江县老家的房间?
江源猛地站起身,双腿却不听使唤的发软,他连忙扶住桌角,目光落在桌上的台历——1999年8月17日。
“不可能...我是在做梦吗?”江源喃喃自语,手心渗出冷汗。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是部委刑侦局的指纹专家,只是突然眼一黑就...
早知道就应该听医生的,把支架给装上。
“小源,还磨蹭啥呢?”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房门被推开,李美娟穿着围裙探进头来。
“你这孩子第一天报道就打算迟到啊?赶紧的,妈给你煎了鸡蛋,吃了赶紧去单位报到。”
“妈...”江源看见李美娟的一瞬间,喉咙就有些发紧。
他的母亲李美娟在2008年就因肺癌去世了,但此刻却站在他的面前,一如记忆中那样利落能干。
“咋了?你这孩子做噩梦了?”李美娟走近,有些担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咋脸色这么差呢?我让你晚上睡觉盖好被子你这孩子就是不听,着凉了吧?”
江源忍住激动,摇了摇头:“没...妈,我就是...睡迷糊了。”
“那赶紧醒醒神,今天是你到县公 安局报道的第一天,可不能给你领导留下坏印象。”李美娟说着,目光不自觉瞟向墙上一张黑白照片。
那是江源的父亲江建伟穿着警服的照片。
江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头猛然一震。
父亲江建伟是前平江县刑侦大队的一名刑警,1995年在调查一起案件时遭遇意外车祸不幸身亡。
那一年,江源还在上高中,尽管他后来一步步爬上了部委刑侦局专家的位置,破获了无数大案要案,但却始终没能找到害死父亲的真凶。
这是他前世最大的遗憾。
“妈,我知道了。”江源看着眼前的母亲李美娟,下定决心。
既然上天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他一定要查清父亲死亡的真相。
简单吃完一顿早餐,江源走进卧室打开衣柜,一套崭新的警服整齐的挂在里面,肩章上的警号让他眼眶有些微微发热。
051787,这是父亲生前使用的警号,组织上特批让他继承了这个编号。
“爸,这一次,我一定会找出真相。”他低声承诺。
平江县公 安局刑侦大队在三楼,江源走进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办公区,这是他刑侦生涯开始的地方,也是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办公区的墙上挂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几个电话号码。
江源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如果没记错,接下来五秒...
5——他听见走廊上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4——走廊里有人在大声喊着“王队”。
3——门把手开始转动。
2——江源调整了一下坐姿。
1——
“砰!”门被猛地推开,一个面色有些黝黑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
“老陈呢?还没来?”男人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江源身上。
江源下意识起身立正:“王队,我师父应该还在路上。”
王建山,平江县刑侦大队一中队队长,他挑了挑眉:“你认识我?”
江源心里一紧,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过于熟悉了,现在的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王建山才对。
他连忙解释道:“王队,我是江源,江建伟的儿子,小时候你来过我家,我认识你。”
王建山愣了片刻,随后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你是建伟家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他快步走过来,仔细打量着江源,眼神柔和了许多:“像,真像你爹!特别是这眼神!”
王建山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唉,你爸要是看到你今天也穿上了这身警服,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江源惆怅的点了点头。
“好了,叙旧的话以后再说。”王建山很快恢复了雷厉风行的样子。
“你跟我去一趟现场吧,队里人手紧,出命案了。”
江源立刻站起身来。
来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大案,不,准确说是重生后第一个案子,终于来了!
平江县钢铁厂是当地的支柱企业,远远望去,高耸的烟囱不断往外吐着白烟。
厂区东侧是一条狭窄的小巷,两旁是职工家属楼的背面。
此时的巷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名派出所民警正在维持秩序,不少钢铁厂的工人正在线外围观,窃窃私语。
“让一让,让一让大伙!”王建山声音粗哑的驱散围观人群,带着江源弯腰钻进了警戒线。
“唉,王队,你们可算来了,现场有点惨,一个小姑娘死的挺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民警迎上来,面色有些凝重。
王建山一边点头一边戴上手套鞋套:“顾所,辛苦,剩下的交给我们吧。”
他转头看向江源:“小江,你刚来队里,就先干点杂活吧,去帮法医搬搬尸体,我看你这身板,应该没问题吧?”
江源点点头,从警车后备箱里取出鞋套和手套,熟练的穿戴起来。
王建山看着他利落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一般来说,第一次出现场的新警或多或少会因为兴奋或紧张而忘了这最基础的一步。
“王队,我在警校实习时参与过现场勘察。”江源连忙解释。
江源推着板车,一步步走向小巷深处,越是靠近现场,他越能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死亡气息。
巷子最深处,一个年轻女孩的尸体歪斜的倒在墙根,她穿着当时流行的碎花裙,脚上的白色凉鞋掉了一只。
江源一眼就看到了女孩脖子上触目惊心的血洞,血液已经凝固,在她浅色的衣服上形成大片深褐色的污渍。
即便心中早有准备,但江源看到尸体时仍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因为这场景有多恐怖,他见过比这更惨烈的现场,而是因为这案子他记得。
李莎莎,平江县钢铁厂厂办副主任的独生女,二十二岁,是县中学的老师,也是江源的高中同学。
1999年8月17日,李莎莎的尸体被发现在钢铁厂旁的小巷里,初步判断是他杀,这案子当年在平江县引起不小轰动。
但最终凶手也没有抓到,毕竟这个年代可没有天眼系统,警方破案多靠摸排,而犯人又流动性极强。
“怎么,受不了了?”一个年轻的声音从江源身后传来。
江源回头,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女法医正看着他:“我看你眼生,是新来的吧?第一次看尸体都这样,不行就去旁边吐。”
江源摇摇头,他说道:“致命伤应该是颈动脉被刺破导致的失血性休克,但伤口形态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刀伤。”
年轻女法医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一个年轻刑警看到尸体不吐就算好的了,更别说还能对着尸体进行观察和判断。
二十多年过去,关于这个案子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他隐约记得,李莎莎的命案最终成了悬案,一直都没有侦破。
“发现了什么,邱法医?”王建山也走了过来,蹲在江源旁边。
那名姓邱的法医迟疑了一下,便指了指江源说道:“王队,你还是问你们这位吧,他说的比我还仔细。”
王建山愣了一下,看向江源的目光更加吃惊了,不过此时破案要紧,王建山也顾不上追溯江源是从哪学的这些。
“王队,你看,这个创口边缘不太规则,不像是利刃造成的,更像是某种...粗糙的尖锐物反复刺入形成的。”
王建山看着尸体脖颈处血肉模糊的伤口:“说的具体点。”
“比如...工厂里用的那种钢钎或者带锈的铁棍。”江源谨慎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邱法医也戴着手套初步检查了一下伤口,她略显惊讶的看了一眼江源:“小江同志说得对,这确实不是刀伤,创口内有明显的金属碎屑,应该是某种金属工具造成的。”
王建山此时看向江源的眼神更加惊讶了,这小子就瞅了一眼,就把伤口情况分析的这么准。
“小江啊,你小时候叔也抱过你,你得和叔说实话啊,你这一套,都从哪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