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帝长子梵息飞升的第一万零三百五十四年,创世之力尚未觉醒,却觉醒了另一道神力——
灵。
众生皆是灵,一吐一纳,但凡是在梵息修为下的,皆可被其掌控。
梵息正式封神,司长众灵。
这一职,堪比掌控了半个天方神界。
那时雁盻已成了正儿八经的神兽,但它还是喜欢变小立在梵息肩头。
同年,人间界大乱,人、兽二族死伤无数,神母命梵息去平定灾祸。
梵息骑着雁盻,就带了它一只入世。
庞大的四不像神兽遮天蔽日,在渺小的凡人眼里就是毁天灭地的怪物。
它口中喷涌出的天地玄火惊慑了发难的灵兽,灵兽都臣服地跪下,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而它背上的着着白玄云滚宽袍、样貌宛若天人的男人用神力恢复了人间界,赐予了无尽的灵,好让凡人修炼,有自保的能力。
那处的凡人感激在心,替他们设了庙宇,供起了神像。
那只在众神眼中的四不像终是展露实力,口喷天火,绞杀妖兽于无形。
事后,神帝长子座下的神兽雁盻正式纳入神谱,被诸神尊称为雁盻神女。
雁盻化形前,梧月神还同雁盻嬉笑。
梧月神道:“入了神谱后,灵兽幻化便不再受天地管制,二体共用,你可有想好了幻化成什么模样?”
那日梧月神穿了一身蓝裙,长发高高竖起,簪了不少饰品。柳眉翘鼻,明艳丽人,虽不如梵息的样貌,却是身姿妙曼,比那些男子好得多。
雁盻立在石桌上,已是能口吐言语,当下便道:“我看你便是极好的。”
梧月神又道:“但兄长是男子,你化作了女子,会惹来不少闲言碎语。”
雁盻傲慢:“他们要说便说,我就是要当那个天方第一女神兽,让那些瞧不起女子的好好瞧瞧,是如何碾压他们,踩在他们头上的。”
不过此刻它心中想的却是千年前梵息同它说的话。
那日它将梵息的书房整得乱七八糟,梵息瞧见后,盯着它把东西恢复原样。
梵息道:“你跟了本座千年,劣性倒还是未消,今后化形若是成了男子,定要将这天方神界搅得乱七八糟。”
雁盻被他宠得厉害,还会顶嘴:“那我便修成女儿身,娇滴滴的模样,看你如何教训。”
梵息被它的话气笑:“就你这只皮厚肉粗的小杂兽,一个喷嚏便能毁了本座半座神宫的,还娇滴滴。”
“怎么,不行啊,我就是要修成女子,要当天方头一只娇滴滴的神兽,然后闯了祸都让你收拾烂摊子,谁叫我是你的!”
那时的梵息大半长脸都在书架后头,隐隐只能看到勾起的唇:“你确实是本座的……罢了,只要不闯大祸,那些小打小闹都随了你。”
化形那日,神帝长子带着雁盻溜出天方,去人间界玩。
喧闹的街市,雁盻就立在神帝长子肩上,旁的人只将它当做普通灵兽,还有不少小贩拿了东西戏耍它。
雁盻咧开一嘴尖牙,凶神恶煞的奶样笑翻了众人。
神帝长子只是往它头上一抚,雁盻便乖觉地收敛。
神帝长子将它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放下,雁盻就跟在他身后立着身子摇摇晃晃地学人走。
神帝长子买了好些吃食,包括雁盻最爱的糖葫芦。
他负手在后,单手拿着那串糖葫芦。
雁盻的身子还没梵息腿长,见那串糖葫芦摇摇晃晃的,眼馋嘴也馋,便是跳起来去咬。
眼看着就要咬到,神帝长子捏着串串的手向上一抬。
咬了个空。
神帝长子回眸,得逞地看着她笑。
雁盻龇牙,干脆耍赖泼皮,翅膀死死地抱了他的大腿,连牙都用上了,就是不放。
远远的竟是成了他的衣饰,说什么都不肯下来。
“你这只馋嘴的兽,给你吃就是!”
梵息弯腰将它从腿上摘下来,抱在怀中,顺手将那串糖葫芦喂了它。
雁盻这才心满意足,四脚朝天地窝在他怀里,咔嚓咔嚓啃着糖葫芦,还将不少糖渣弄到了他的衣袍上。
一神一兽偷偷摸摸地潜回清微宫,却被梵息的挚友桑储半路瞧见了个正着。
桑储笑话他们:“好啊,殿下又偷偷带着黑鸟下界玩。”
黑鸟便是桑储给它取的绰号。
雁盻直飞到桑储头上狠狠地啄了一下他的脑门,桑储疼得跳起来。
“好啊,丑黑鸟,你竟敢在神的头上行凶,看本座不拔光你的杂毛!”
雁盻在他头上扇着翅,将桑储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见他真的要来抓它,直接飞到梵息的怀里,轻轻的发出鸣叫,像是在挑衅桑储。
梵息就看着它胡闹,也不制止。
桑储见惯了梵息这副模样,但又不敢去抓它,只好在那冷笑:“今日从灵云得了颗宝贝,本座还想着送给你,罢了罢了。”
雁盻一听有好东西,立马丢了神帝长子,飞到桑储身侧。
桑储立马拽住它的腿,逮到了。
雁盻惨叫,翅膀上的翎羽被桑储玩掉了不少,梵息不忍,终是将它从桑储的魔抓中救了出来。
梵息道:“说吧,得了什么宝贝。”
他单手顺着雁盻的羽毛,雁盻可怜兮兮地缩在他的怀里撒娇。
桑储解了气,也不闹了,手心一翻,一颗泛着流光的玉珠子浮现。
梵息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化形丹。
现今雁盻的修为已到巅峰,正是能化形的时候,梵息曾为它炼制过,却都没成功,本以为雁盻化形无缘,没想到桑储此时竟拿来了一颗。
梵息大喜,同桑储道了谢,抱着雁盻直接回了清微宫。
桑储捋着根本就不存在的胡子,一脸复杂的看着梵息离去。
入了宫,梵息命神仆严守清微宫,自己守在雁盻身侧盯着它吸收完化形丹。
雁盻当做是吃了颗好看的糖丸,吃完了便躺在梵息的榻上。
沉沉睡去。
梵息:“……”
合着神帝长子先前告诫它的话白说了。
许久,久等梵息都要以为桑储是拿了颗假药糊弄他,雁盻的身子开始有了反应。